陆衍知一听就知道陆衍安这是打得什么鬼主意，他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在和陆衍安相看两厌了两分钟之后，离开了病房。
    离开之后，他直接转弯去了基地找方煜承。
    方煜承要带方煜灵去看方继然和苏艾的事情他昨天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却没有阻止。
    不过他倒是也想知道，方煜灵这个在陆衍安手底下当兵的人，脑子是什么水平。
    方煜承见到陆衍知之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悄悄进入了审讯室的外面那个监控室。
    这时候的方煜灵已经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和心情全都说了一遍，最后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还有浅浅的酒窝，看着倒是符合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表现了。
    她对苏艾和方继然鞠了一躬：“谢谢你们，以前从来都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这些，你们愿意听完真是太感谢了。”
    然后她表情淡淡的看着脸色煞白的苏艾和方继然：“父亲，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从这里出去，我就只是联邦第一军团的军人，为了保家卫国而生的战士，你们害死的那些人命，欠下的那些债，我会帮你们还完。”
    “从今以后，你们也不必当我是你们的孩子了。”
    “你们保重。”
    方煜灵每说一句话，苏艾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方继然的神色就难看十分。
    直到最后方煜灵的话说完，两个人像是傻了一般，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神完全没了焦距。
    方煜灵说完之后，没有再看她的父母，而是直接转身出去，离开了审讯室。
    看见站在审讯室外的陆衍知和方煜承之后，她愣了一下：“哥……方中校。”
    她对方煜承鞠了一躬：“谢谢你。”
    方煜承点了点头：“嗯。”
    陆衍知打量了一番方煜灵，挑剔的点了点头：“算你还有点脑子，以后好好干。”
    “是！”方煜灵立刻站直身体，敬了个礼！
    方煜承沉默着把方煜灵送走，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方煜灵知道方煜承不喜欢她，不想凑上去讨人嫌，安安静静的任由自己被蒙住了眼睛，送回了医院。
    在他们离开之后，审讯室里的苏艾脸色越来越白，整个人直接崩溃了。
    她心里满是后悔。
    当初要不是因为她眼里只有方继然这个已经娶了被人，还在暗地里勾搭她的人渣的话，她的孩子肯定不会过这样的生活。
    方煜灵讲述的那些童年，幼年，时光里充满着昏暗，分明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的自己，却像是一个恶魔。
    可她浑然不觉。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会这样的后悔，会是如此的希望自己能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能再看一眼自己笑起来有小小的酒窝的可爱的女儿……
    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苏艾闭了闭眼，在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的眼里已经充满着泪水。
    方继然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睛被刺了一下。
    他这个人谁也不爱，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但是在看见了充满着绝望的苏艾的时候，他认为自己根本没有波澜的心脏，却突然像是漏气了一般，难受得要命。
    他这一生曾经被两个女人毫无保留的深爱过，其中一个为了他差点把家族里不能外传的药剂配方给了他，另一个为了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事业和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两个人都是表面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心里却藏着一把钢刀。
    可惜的是，他把两个人都错过了。
    不管是维拉，还是苏艾，他都只有利用的心情，就算是平时和苏艾甜蜜的时光里，他也不过是在讨人欢心而已，根本没有付出过真心。
    在害死维拉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半点愧疚，还为此沾沾自喜，因为他没有动手，什么都不知道，维拉就算是死了，他也是清清白白，对他没有半点不利影响，在苏艾妨碍了他的安全的时候，他甚至能够放弃苏艾，半点都没有犹豫。
    他都已经全部失去了。
    包括他的儿子和女儿，现在，也都没有了。
    方继然忽然意识到，他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他忽然感到后悔，但是这已经无济于事。
    负责守门的士兵看见了这两个人在审讯室里放声大哭，翻了个白眼：“自作自受。”
    他对这两个人可没有半分好感，自家老大和这样的人有血缘关系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没有刻意降低声音，也肯定里面正在大哭的两个人听见了他的话，不过却并不在意。
    果然身后的哭声顿了一下，最后被他关在了审讯室里。
    苏艾浑身充斥着绝望的气息。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她想。
    ·
    把方煜灵送回去之后，陆衍知找到了机会跟方煜承提起维拉之前要的红色石头的事情。
    方煜承闻言有些惊讶：“真的吗？红色的石头？母亲还两眼放光？”
    陆衍知点头：“我这个人就是实事求是，从不说假话。”
    方煜承：“……”能让维拉动容的东西并不多，红色的石头的话……
    他刚想说什么，就发先陆衍知已经从光脑里找出来陆衍安之前拍下来的照片，递到了方煜承的面前。
    他愣了一下，忽而笑了，认真的看向了视频上那些石头，随后皱了皱眉：“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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