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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在这里很好,大夫人很热心。”女子的眼泪开始往下掉,“谢谢你。”
    “不用谢,毕竟是他老人家救了我。”
    十来天后,庄里的人准备去城里玩。
    上元节,看花灯。
    “大哥,你不去吗?”秦燕拉着秦陵的衣袖问道。
    “我。”秦陵本不想去,可见母亲期待的神色,“自然是要去的,只是去拿武器,不然万一遇到了坏人就不好办了。”
    “李四,帮我拿铁蒺藜来。”
    “好嘞。”
    打算去县城的人不少,牛车马车驴车足足有十三四辆。
    慢悠悠的走着,早上出发,关城门前抵达。
    无需担心没有客房,城里有好些亲戚的。
    在亲戚家歇息一阵后,天就黑了,上元节也开始了。
    今天没有宵禁,很多人在街道上看热闹。
    各种吆喝声,嬉笑声,交织在一起,化为一副平淡的画卷。
    “好漂亮啊!”
    秦燕骑在秦陵的脖子上,指着那条火龙大喊。
    “好美啊。”
    秦陵没有去看火龙,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
    “大哥,我要看火龙啊。”
    秦燕不满的抓着秦陵的头发,想要像驯马驹一样,让他按自己希望的方向走。
    “阿陵,你去哪?”秦氏问道。
    “大哥?”秦洱伸手接过小妹,“大哥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城内能有什么人让秦陵觉得熟悉?估计只有当年的事情了,那时候的他也在,亲眼看着事情发生了。
    “啊?没事,弟弟,你带着他们玩,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李四,把我的铁蒺藜带到城中最好的酒楼里,等我去拿!”秦陵说罢,便跑开了。
    他顺着那道声音走过去。
    “你挤什么挤啊,没看那么多人吗?”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追了一会儿后,秦陵见到了一对男女。
    “夫君,这花儿好美啊。”女的拿着一幅画,与一个男的一起欣赏。
    “花儿再美,也是黑墨画成的。”
    女的眉头微皱,“你是谁?怎么如此说话?”
    “我是谁?”秦陵笑道,“我是来看画的,看这一幅用漆黑的墨水画成的画卷。”
    “阁下是?”身旁的男子问道。
    “你我可是旧相识了,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债主!”秦陵笑着抓向男的,“走,一起喝一杯!”
    “周某不记得有你这么个朋友。”周芒想要甩开秦陵的手,但甩了一下甩不动!
    “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若不是你,我恐怕还是得半死不活的,像个傻子一样,多亏了你的杏林妙手,让我恢复了正常,才能看到这人家是多么的美好!”
    秦陵笑着松开手,恭恭敬敬的作揖,“在下谢过周公子的恩德了,以前总是希望能够再见一面,好当面酬谢,如今在此相遇,实乃是上苍之意!”
    “周公子之大恩,在下不能不谢,烦请周公给在下一个了却心愿的机会。”
    “这。”周芒有些迟疑,这人他没有印象,不知是何人,但看其神色,完全不似作伪。
    “夫君,且去看看吧。”女子说道。
    “多谢夫人好意。”秦陵笑着谢道,“城中最好的酒楼就在前面,咱们边玩边往前走,如何?”
    三人边看花灯猜谜题,边往前走,半个时辰后,便到了酒楼。
    酒楼内,客人几乎是满了,但幸好李四定了座位,不然要等好一会儿了。
    “这是我的仆人,李四。”秦陵笑道,“坐!”
    “小二!”
    “敢问三位要吃些什么?”小二连忙跑来问道。
    点过酒菜后,三人便聊了起来。
    “不知兄弟你住在何处啊?”周芒问道,他一直想问了。
    “乡下的小村子,说起来,还真是天意,本来如周公子这样的人物是不会去乡野的,但天见可怜,让公子你恰巧经过,有宅心仁厚的施了妙手,让在下的旧病得以彻底的救治,来,在下敬周公子一杯!”秦陵说着笑着端起酒杯,“请!”
    “周某惭愧,竟不记得兄弟为谁,自罚一杯!”周芒颇为愧疚的说道。
    “哈哈,老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秦陵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既然不记得,那便忘了吧,在下再敬老哥一杯,算是还了心愿!”
    周芒也端起酒杯喝了。
    秦陵放下酒杯,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虽是巧合,但秦某不得不感谢,因而敬了周公子两杯。”
    周芒觉得有些不对劲,姓秦的,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总是想不起是谁。
    “姓秦?”女子仔细的打量起来秦陵,但也想不起是谁,她当年只是匆匆一瞥,关注的还是那流水一样的血迹,怎会记住脸?
    之所以想不起,还有一个原因,一件洞穿心口,人怎么可能不死!
    是以,她和周芒都没有往秦家庄上面想。
    当年出了事情后,他父亲靠关系强行压了事情,因而也没有见过秦家的报复,所以渐渐的淡忘了,时至今日,更是几乎没了丝毫的印象。
    “谢也谢过了,接下来谈谈其他的事情?”秦陵给自己满了一杯。
    “其他的事情?周某不明白阁下所说的意思。”周芒心知不妙,立刻起身拉住妻子就要往外面走。
    秦陵一脚踢中板凳,巨大的力量令其急速飞出,重重的砸在周芒的腿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热闹的酒楼为之一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事发之地。
    周家的公子被人打断了腿!
    是谁这么大胆,周家的人也敢动,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活了吗?
    就算不想活,也别连累人家酒楼的老板啊。
    周家的公子在这里出了事情,开酒楼的能落了好,说不定他们这些食客也要受到牵连。
    一瞬间,寂静的酒楼忽然间呼呼啦啦响起来。
    人跑了个干净,除了老板和几个小二呆滞的看着涕泪横流的周公子。
    “夫君你没事吧?”女子一脸哀痛的扶着周芒,“你是谁,为什么这么恨的心,你说他救了你,可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秦陵品了一口酒,笑道,“不错,他救了我,这千真万确,若非是他,我还是个浑浑噩噩,眼不能视,口不能言的傻子呢。”
    傻子?
    女子面色一白,“你没死?”
    和她有关系的傻子,又说认识她夫君,想来想去,只有秦家庄的那个傻子了,那一个她原本要嫁给的废物。
    但这怎么可能!
    一脚踢在凳子上,在用之伤人,这是话本里的情节了,现实里没见过有人能够办到。
    这样的功夫,怎么可能出现在两年前还是个痴傻之人的身上?
    如果他有这样的功夫,她的夫君又怎么可能一剑将之洞穿了心脏?
    “不错,我没死。”秦陵放下酒杯,“所以你俩要死了。”
    “你不能杀我,我是周家的三公子,你杀了我,你们秦家庄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周芒惊慌的说道。
    “既然你没死,我夫君又让你恢复了清明,两件事就该功过抵消才是!”女人说道。
    “呵呵,跑不掉?”秦陵瞥了一眼女人,“将你夫君扶到座位上,躺着多不雅观?”
    “希望你冷静点,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冲动,让秦家庄的人为了你的冲动而付出代价。”女子说道。
    “冲动?我没有冲动,我冷静的很,你看,我这不是等着周家能说话的人过来和我讲道理的吗?”秦陵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后台快去找来,不然过了今天没有用出来,可是要后悔的。”
    女子没有再接话,只是照顾着她的夫君,她相信只要这个人现在是逞凶,等家人来了就没有机会了!
    到时候衙役就会直接将他拿了,送入大牢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在她的期待中,两个巡街的衙役跑进来了。
    “你敢大庭广众之下伤人?哼!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两人就抖出锁链,要把人给捆了。
    秦陵右手拿起铁蒺藜,直接砸在地上。
    嘭!
    一声炸裂般的响声,将两个衙役惊的眼冒金光。
    “一边待着去,你俩还不够格跟我说话!”
    “哼,江湖的豪客?”一道从容不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去,把三公子抬走救治。”
    这语气里带着威严,好似他的话就是王法,一言既出,谁也不得违背似的,然而可惜的是,他遇到了秦陵,直接一酒杯甩出,将他打了个满脸桃花开。
    “没点本事就别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惹人嗤笑!”秦陵收回目光,对小儿说道,“再拿个酒杯过来。”
    “啊?是!”小二赶紧拿了个酒杯回来,“爷,您要的酒杯。”
    “满上,我那个小厮胆子小,早跑了个没踪影,也好,省的他吓得不知所措给我丢面子。”秦陵说道。
    “爷,您刚才打的是县丞。”小二小声的说道。
    “又不是县令,有什么好在乎的?”秦陵不屑的说道。
    “本县就在这里,你要和我说话?”一身常服的县令走进来,身边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役。
    “坐。”秦陵指了指还完好的一个长椅,“既然是县令,那就请你给我断个案子。”
    “哦?是什么案子啊?”县令笑着说道。
    他准备稳住这个人,而后等一班衙役过来,一拥而上,将他彻底的制服!
    区区一个江湖豪客,再厉害又怎么样,还能视王法如无物不成?
    秦陵指了指女人,“这个女人曾是我的未婚妻,但现在似乎跟了这个周公子。”
    他又指了指周芒,说道,“这个风度翩翩的周公子,在我的婚礼上,将我一剑穿心,而后将她给带走了。”
    “看来他们很恩爱嘛,倒是我耽搁了他们。”
    “你有什么凭证?”县令眉头微皱,他的治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为何没有人告知与他?
    当众袭杀新郎,抢走新婚女子,这种事情竟能发生,与匪徒强抢民女何异?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半点不知情!
    余光打量一下周芒和那个女人,见他们的神色后,他哀叹一声,他居然被人蒙蔽了!
    枉他自以为清正廉洁,居然只是自大的认识,或许在这百姓眼中,他就是无能的县令还不停的勒索他们吧!
    秦陵笑道,“凭证?这事还需要凭证吗?秦家庄大少爷新婚当日,被人一剑重伤,血流满地,新娘子跟着情郎直接离开,这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县令不妨问问门口看热闹的人,两年前是否有此事发生呐?”
    “不用问了!”女子忽然开口,“是,却有其事,但我跟夫君才是青梅竹马,而你当时只是个傻子!你凭什么娶我,你有什么?你不过是靠了你父亲!是你父亲威胁我爹,让我嫁给你,不然就让他好看!你以为你是无辜的吗?”
    秦陵嗤笑一声,“我不是无辜的,难不成你是?还是他姓周的是?”
    “够了!”县令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周县城,给本县一个解释!”
    秦陵懒得听周县城说什么,他注意点在外面,他看到了他的母亲和兄妹,以及那个逃走的李四。
    “即是令堂也在,不妨请进来说话。”县令瞥了一眼外面,打断周县城的话,“请秦夫人进来一言。”
    秦氏连忙进来,墩身一礼,“民女见过县尊。”
    “坐。”县令命衙役搬来长椅,“当年的事情想来你是知道的,如今这三人又再次相见,你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刺我儿一剑,只需让我儿刺回来便可,至于他的腿伤,就当是对当年被打伤之人的赔罪了,如此两家便算是清了。”秦氏说道。
    “哼,无知粗妇!”周县城骂了一句。
    刺一剑焉有活命道理?村妇的儿子,哪能和他堂堂县丞的儿子相比!
    啪!
    秦陵甩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周县城两眼冒金星,嘴中飞出两颗大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住手!”县令喝到,“周县城,你既然不认同,那么你以为该怎么做?”
    周县城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听到县令问话,立刻拱手说道,“他既然没有死,那就赔偿些医药费便可!”
    县令听罢眉头紧皱,有问秦陵,“你以为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