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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秦钧懒得与此人争执,对楚辰点点头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安心等待三天后的发榜。
    拿出二尺长的短剑,秦钧用油布轻轻的擦拭着,这是一柄很不错的武器,但它不是男人使用的,至少不是给成年男子挥舞所用。
    它宽不足二指,但剑脊之处有将近一指那么厚实,由此可见它的功用刺击躲过挥砍。也不知是谁制作了这样一柄武器。
    擦拭着剑锋,体悟着此界武力的高低。秦钧不知道自己的体格在这个世界算什么样的水平,是能够一骑当千还是寻常三流水准,武力的高低对他未来的打算影响很大。
    是随波逐流还是闯出一片天地?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发榜的时间到来,秦钧拿起短剑朝衙门口走去。
    衙门前已经围了很多人,考生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好像完全不担心考试,然在发榜的衙役出来后,争先恐后的朝榜单挤去,似乎是晚了就可能让自己考不上似的。
    张贴好榜单,衙役便驻足停留,他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群学子的表情。往年的时候,总会有人悲喜交加给他带来不少乐子,今年也不会是个例外。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学子们,等候着他们为是否考上或是悲伤或是喜极而泣。
    “我中了!哈哈...”一名学子癫狂的大笑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考中?”一名考生仰天大问,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了下来。
    秦钧看着他们,能够理解他们为什么如此作态,对不少学子来说,能够考中童生,那就代表了一辈子都能够吃饱饭甚至时不时的吃点肉喝点酒,更有甚者如他秦钧所在的村子,出了童生基本上就是预定的下一任村长,童生兼村长,只要运作的好了,说不定能够成为一家不属于小地主富户。
    衙役或许觉得区区一个童生而已,被自己个儿拿到还不得哭爹喊娘的?有什么只得如此悲喜?他哪里知晓在村镇里面,村长的权威是多么的大,可以说是一言定生死也不为过!
    如秦钧所在的村子,距离县城七八十里地,县令甚至可能从上任到离职都未听过这个村子,如此一来谁才是秦家村的真正掌权者?自然是村长了!
    而这些中了童生的,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村长,成了实际的掌权人,怎么可能不为之高兴?没能考中的又如何不为之悲伤?
    “秦钧,咱们快去看吧。”秦禾见堂弟丝毫不着急,不由得催促起来,他可没有这份气定神闲,秦钧若能考中童生,大爷爷的村长之位就稳了。
    秦家村以前可不是秦家的人在当村长,然七八年前上任村长病死在了兵荒马乱之中,所在的家族也死伤较多,一场十不存一的劫难中,秦家就显露了出来。
    现在秦家人多,做了村长,但人也没有多到可以将其他姓氏完全压制的地步,因而长远来看并不稳定,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发难了。
    若是秦钧中了功名夺了童生,那么谁还敢跟秦家叫板呢?要人有人要功名有功名,村长的位子谁能抢的过秦钧?
    抢不过秦钧的话,他大爷爷的位子自然没人会去动,少了这些掣肘,秦家就能拿到更多的好处。
    比如说这几年的劳役,轮派到秦族之人身上的,多是一些较为轻松或者危险不大的活,其余难做危险的,自然是别人的了。
    “好,去看看。”秦钧笑了笑,脚步快上一些,来到榜单前,从前往后看,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而他的堂哥则是从后往前看。
    秦禾看的脑门见汗,一百个童生名字,看了大半也不见秦钧二字,他虽然不识字,可秦钧两个字看过许多遍,大致模样还是知晓的。
    “怎么还没有?”他心中焦急,不是他不信秦钧,而是觉得好名次都是花钱买的,自己的堂弟除却住宿在这个客栈,别的钱一分没花,怎么可能会有好名次?
    没有好名次,而前面的越来越少了,他自然会愈发的着急起来的。
    在看过大部分的名字后,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大汗,抬起头看向秦钧,“咱们...”咱们走吧,明年接着来,反正你才十二岁,没考中不丢人。
    只剩下十个名额了,这些铁定是花钱买的,所以他已经不去看了,免得给自己添堵。
    “你怎么...”堂弟啊,你怎么还面带微笑,一点挫败的感觉都没有?不仅没有失败感,反而觉得很有趣,啥事能比考中童生还有趣?
    带着狐疑,他又看向榜单,这次直接朝前三看去。
    首名,两个大字,秦钧!
    “额哈哈。”秦禾大喜,“第一名,哈哈,第一名!”高兴至极的他一把将秦钧举起,令秦钧郁闷不已,“第一名!”
    秦钧无奈的点点头,“第一名。”可以放我下来了么?
    秦禾不经意间瞥见周围之人的神色,赶忙将秦钧放了下来,以后就是童生老爷了,得有威严不能再这样了,不然让别人看笑话。
    “哼。”秦禾冷哼一声,颇为鄙夷的看向其他人,这些人考试前整什么吟诗作对,弄得多有文采似的,可结果呢,一大票没考中的,考中的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一点都没有堂弟的风轻云淡,嘁,这就是差距啊,怪不得你们只能排在我堂弟的后面吃灰。
    “恭喜小郎君获得首名!”发榜的衙役朝秦钧随意的拱拱手,算是恭贺了。这个秦钧没有花钱却拿了首名,说明文采是真的不错,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举人呢。
    秦钧道一声同喜,而后拿出一把铜钱递过去。
    衙役接过铜板,咧嘴笑了笑,他恭贺过的首名有七八个了,还是第一次见直接抓钱给自己喜钱的,虽然一大把钱真的数起来没几个铜子,但这种感觉和那些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相比,却是要畅快不少,给人一种率性且大方的意思。
    “多谢小郎君,请稍等,一会儿去见县尊。”
    秦钧与前三名,县令会出面勉励一番,并给予一些书籍,以及每季领取银钱米面布帛的凭证。
    县衙后院,县令穿着寻常衣物,坐在桌子前,看着三个童生。
    “很不错,都是少年英才。”往年时间里,多数是给一些年岁不小的人吃酒,甚至有的童生比他自己还要大,这实在是令他没有多少心情,更没有那种为国家培育了良才的成就感。
    今天不同了,前三名全部是凭本事考来的,而且最大的一个也不过是十五岁,最小的更是只有十二岁,确确实实的算是童生了。
    “坐。”县令在他们行过礼仪后,让他们坐下,“你们都是少年英才,以后要相互扶持相互学习,尤其是秦钧和楚辰,你们是同一个镇子的,以后要一起努力,争取在两年后的省城考试上,给本县长点脸面。”
    要是能够考取秀才功名的前三,他也是有脸面和成绩的,培育英才从来是官员考核的成绩之一。
    “来吃菜。”县令见他们正襟危坐,笑着拿起筷子,“多吃点,酒就不喝了,你们还小。”县令时不时的小酌两口,陪着吃了小半个时辰后,便命人拿来书籍,赠给他们三人。
    书籍就是财富的象征。
    秦钧接过书籍,对县令道一声感谢,又领了一些银钱,而后与其他两人一起作揖拜别县令。
    “刚才吃的拘谨。”楚辰在出了县衙后笑着说道,“不如咱们三个再去客栈吃一顿。”
    “好。”
    吃过饭后,秦钧和秦禾一同回了镇子。
    “见过老师。”秦钧笑着对教书先生躬身行礼。
    教书先生受了之后,赶忙将秦钧扶起来,童生的首名,若是正常的情况,都会被点为秀才,除非是考试的太过于烂了,烂到监考官都无法直视的地步才不会点秀才,不然都会为县令一个面子。
    两年后的省城考试,秦钧就会成为秀才,到时候两人就是同一身份,在这般见外反倒不好了。
    “好好学习,三年后咱们一起去考取举人。”林秀才笑了笑,“这些书你拿着,有不懂的过来问我。”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林秀才便不留着秦钧了,让他早些回去将好消息告诉家人。
    秦家村,热闹无比,镇子上的秀才老爷已经派人过来,告诉他们秦钧中了童生,还是第一名!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必须要庆祝!
    一个戏班被请来唱戏,连唱三天。
    “他们是?”
    秦钧正在家中看书的时候,村长派人过来找他,来到村长家后,见到了李家村的村长还有几个年轻人与一个小娃娃。
    “他们是来道歉的。”村长昂着头,这几人在听说了秦钧考中童生后,就在戏台子唱完后过来请罪了,还带着一些礼物,哼,早干嘛去了。
    秦钧想了想,也就几年前那次遇狼的事情了,“行了,道歉我收下了。”不收的话这几个人也没法安心,“东西就带回去吧,嗯,给这个小娃娃用吧。”
    小娃娃有点瘦,想来过的并不好。
    李家村的村长道了声谢,而后带着人离开了。
    “算他们识趣。”秦村长鄙夷的看了眼门口,“要不是有小娃娃在,我非得好好骂他们几句。”
    秦钧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啊,就是心软。”村长摇摇头,“要是得势的是他们,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以后你有空的话,就跟着我多处理一些事情,见一见人心的险恶。”
    这村子早晚是秦钧的,即便他因为考取功名的事情,不会多问事情,但别人可不会不问询他,作为村中唯一的童生,这可是身份上的差距。童生可是最低级的小官,县城有摊派有任务的时候,肯定会优先找有功名在身的人。
    谁能说的上话,谁才会真的有权力。真的论起来,在秦钧考上童生的一霎那,自己就已经是在替秦钧管理这个村子了。
    其他村子出现过童生跟村长不和的情况,童生得了功名后,立刻夺了村长的位子,即便底下的人跟童生不一条心,但经历过几次劳役摊派后,就没谁敢再跟童生叫板了。
    那个村长再厉害,跟县衙来的人说不上话,那就一点用都没有,童生说让谁去,谁就得去不去要么花钱要么蹲大牢。
    “好。”秦钧没有拒绝。
    他原以为这只是客套话,自己得了功名,村长的位子理应交接,即便自己没有兴趣,村长也得表明这个态度。可令他自己没有想到的是,村长还真的在有事情发生时,过来问他有没有时间。
    在他考取童生一个月后,村里就出现了需要调解的纷争,以往都是村长过去调解,而现在却拉住正在练戟的秦钧,让一起过去。
    纷争不是大纷争,是很常见的田地,谁家少种了,谁家多种了,或者是地陇往别人地里多轧了一分。
    “童生老爷怎么来了?”一名壮汉谄笑着,“这只是小事,不敢劳您大驾。”
    他会如此称呼秦钧,是因为大概一个月前,别的村子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人仗着是童生的亲戚又是长辈,总是对童生吆五喝六的显示自己的牛哔,结果童生忍了俩月忍不住了,直接以称呼差池为借口,狠抽了那人一顿。
    这事传了过来,让很多人明白,童生就是童生,跟他们已经不是一个阶层的了。童生不在乎的情况下怎么称呼都成,可若是较起真来,吃亏的绝对不是会是童生。
    所以这个占了别人一拢地的人才会如此称呼。
    秦钧没有搭理这个人,看向村长,却见他老神在在的,像是不打算问事一样,只得开口道,“怎么回事?”
    被占地的人,连忙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秦钧瞥一眼村中的恶人,“是这么一回事么?”
    “回童生老爷,小的知错了,这就改,那地还给他了。”恶人慌忙说道。
    “地还给别人,可以,然后呢?”秦钧问道。难道还了地这事情就算结束了?欺负别人白欺负了不成?
    “然后?”恶人不明所以,地都还了还想怎么样?
    “你欺负邻里的事情怎么解决?”秦钧瞪了一眼恶人,“难道你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揭过去这件事情?”
    此人自然是不服气,“童生老爷怎么说,小的就怎么做便是。”
    “地还回去,而后赔偿粟米二十斤。”秦钧站起身来,直视恶人,“立刻去拿粟米来!”
    “我家没有那么多!”恶人梗着脖子,一点也不怕秦钧,一个胎毛都未褪掉的小东西,谁还真的拿你当回事是怎么滴,“要粮食没有,要命一条!”
    “你是在跟我耍横吗?”秦钧嗤笑一声,“禾二哥,带人去砸门拿粮食!”
    秦禾讶异的看了眼堂弟,又看了看大爷爷,而后带着兄弟几个,直接踹了恶人家的门,夺了二十斤粮食回来。
    “我跟你拼了!”恶人直接拔出短刀,恶狠狠的盯着秦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