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震，盘膝打坐起来，抱元守一，手捏法印放于两膝之上。
    很快，下潜数十丈之后，肌肉猛然间蹦起来，双目骤然睁开，“这里，是极限。”
    操控灵气控制住身子，盘坐在此处没有动作。
    北海庞大无比，不知道尽头在何处，他只是一介小修士，要做的是明悟北海奥义，而不是与之对抗。
    若是让他人知道秦凡的做法，必定满脸震惊，不敢相信。
    北海代表的是死亡，谁又会用自己的命去做实验。
    普通修士一旦触碰到北海，不过几个呼吸时间就会彻底灭亡，谁又能像秦凡一样在这里待一炷香时间。
    “原来如此，北海之下没有灵气存在，修士不论如何都需要依靠灵气，故而，北海之下无人可生存。”这时，秦凡眼睛明亮起来，小声呢喃。
    他与别人不同，在苍龙门时体内种下一颗种子，欲踏出最强之路。
    连这天地都将他抛弃，体内灵气形成循环源源不断。
    就算这样，一炷香之后，脸色憋的涨红，血管骤然绷紧。
    北海被死气充满，他一个活人，这就如同烙铁进入寒冰，很是不可思议。
    结局只有两种，一是彻底灭绝，二是化身北海！
    只有彻底融入北海，方可隔绝自身气息，那一刻才是成功之时。
    “噗！”
    几个呼吸后，猛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骤变，不敢迟疑，朝上游去，离开海面后长舒口气。
    脸上有着震惊，没想到北海真的如此之恐怖，就算是他，都有些心有余力不足。
    “果然名不虚传，据古籍记载，曾经这里同样是一块大陆，拥有传承，如今除了一片汪洋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他在小声低语，双目中流露着对这天地的敬畏。
    谁又能料想到一片大陆能在顷刻之间化作呗，还很是不可思议。
    “曾经这块大陆……就是西漠！”
    一道亮光划过，终于明白金光老祖那句话什么意思。
    老祖说过一句话，“西漠葬下一个时代”，原来，答案在这里。
    所说的西漠并不是如今的西漠，而是曾经的西漠尔，就在北海之下！
    眉头不经意骤起，仍然还是无法彻底感悟那一线生机。
    急忙在原地盘坐，修复体内伤势，即便真龙血脉也受了不轻的伤。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再次睁开眼睛，如同之前一模一样，除了一望无际北海之外再无他物。
    砰！
    一声轻响，再次踏入北海，这一次比上次长了半柱香时间，片刻，再次离开，仍然脸色涨红。
    眼中有着一抹疯狂在酝酿，“唯彻底死亡，才能明白代表的是什么！”
    终于明白欠缺什么，北海没有生命，而他终归还是个活人，不可能领悟，唯一的办法就是死亡，只有这样才可明悟！
    “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北海的死意磨灭生机，这样可将危机降到最少，但如此一来，最起码也得百年岁月，而我，所剩时间不多了！”
    眼中疯狂愈演愈烈，如今所欠缺的就是时间。
    最后两个月寿命，一旦大道伤爆发必然死于飞命。
    此时，秦凡没有注意到，随着这半个月和北海接触，容貌有着一丝变化。
    之前身上有着阳刚之气，虽说消瘦，如今多了一抹妖异之气。
    简单点来讲，这是阴柔之美，受北海死气所影响。
    “拼了！”
    三日时间再次一晃而过，将体内修为提起，径直跃入北海。
    没有退路可走，这是最后的选择，若是活着，会出来；若是死亡，就溶于北海，化作其中！
    很快，来到之前数十丈深的地方，眼中有着一抹坚毅，这一次没有选择原地打坐，咬牙继续下沉。
    十几丈深之后，肌肤再次绷紧，脸上涨红，到了他的极限。
    吼！
    口中发出无声怒吼，被死气包围的感觉令人很难忍受。
    体内真龙血脉震荡而出，反而引来北海水的磨灭，身上生机与北海对持，正在进行此消彼长。
    可惜，不论如何都难以彻底磨灭生机，终归结底秦凡是一个活人，只要活着，就不可能生机断绝。
    而如果真的断绝最后一口气，那么也就是死亡。
    终于，下潜百丈之后，身子血管爆裂，鲜血大片弥漫，不敢动作，急忙取出一株老药修复体内伤势。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逝，秦凡修为下降到了筑基期。
    没有注意，任凭时间流逝，此时，所有心思都在北海。
    没有注意到的是，自从融入北海的一刻，右手上的鹦鹉不时会散发出一阵阵灼热之敢，被他给忽视。
    时间一晃，一年逝去。
    ……
    金光教。
    老祖坐于大殿之中，双目望向远方，脸上有着一抹无奈。
    整整一年时间，再也没有关于秦凡的消息，结局不言而喻。
    “唉。”
    无声感叹，秦凡是封妖一脉的传人，谁能想到如此年轻夭折。
    朝门外看去，玉碧之旁，秦凡的名字刻画满山头，苏凝双目无神，望向越方，眼眶红红，有着泪珠在打转。
    “你答应我的……要回来！”苏凝小声低语，顷刻间，泪如雨下。
    “唉。”
    王大爷在那摇头，大道伤啊，太过可怕，很少有人能活着。
    秦凡更是选择以落高歌猛进，想要活下去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
    苍龙门。
    秦凡离去之后，此地闭山，此时，苍龙门内，灵气缓缓复苏，令人神清气爽。。
    一条黑色苍龙盘亘在虚空，身上大片血迹，受了重伤，好在体内血脉强势无比，正在慢慢进行修复。
    “师兄。”
    问道站在旁边，脸上有着苦涩，面前苍龙正是他消失几百年的师兄。
    谁想到灵智彻底消失，所存在的只是本能罢了。
    一年前，依靠本能将问道、大长老还有紫衣长老三人给救。
    这一年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寻找他们踪迹，斩草除根，却没有人料想到，再次隐蔽到了苍龙门。
    “不知道外界如何了。”大长老身躯更加佝偻，黑色长发已经有着一丝泛白。
    满脸无奈，心中有着怒气，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苍龙榜一震，老者从虚空中迈步走出，“本就是千年前就已经注定的结局，又有何好纠结？”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月，看惯生死，很是平静。
    问道三人沉默，没有开口，早在千年前器灵就有预言，当时不相信，如今一切都已成真。
    这是苍龙门躲不过的宿命，监察使必然要陨落。
    “当初师兄远走他乡寻找突破，谁能想到单单只有我们三人活了过来。”问道脸上有着苦涩，所有人都要死，一切归于破灭，但因为师兄回归，出发生改变。
    预言不是必然成真，只能说是看到一角未来，其中一旦发生任何变化，都有可能出现差错。
    突然，问道猛的挺直腰杆儿，脸色苍白无比，嘴角一缕鲜血流了出来，右手紧紧捂着心脏，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儿？”紫衣长老已经急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开口道。
    同时，大长老冷喝，祭出宝具防御四周，做好作战准备。
    心头大震，没有料想到被敌人给摸了进来。
    “秦凡……陨落了！”问都还没有开口，器灵立于旁边，无奈摇头。
    “怎么回事？”三急忙同时开口问道，秦凡是问道的弟子，发生意外自然有感应。
    这种感应说不清，仅仅只是一瞬间，此时没有任何感觉。
    三人受了重伤，一年多的时间才缓过来，关于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
    “他受了大道伤，只有最后百日寿命，如今已近一年多时间过去。”
    器灵开口解释，心中有着遗憾，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早已经看惯生死，遵循的只是自己的职责与宿命。
    “这……”瞬间三人愣在原地，脸上有着不可置信。
    但也明白，器灵不可能欺骗，这是一个事实。
    “大道伤……”问道脸上有着苦涩无奈，不知什么感觉。
    曾经，秦凡是苍龙门上上下下都看好的天骄，但如今却是陨落。
    ……
    梦家。
    轰！
    高耸入云的山峰，顷刻炸裂开来，化作丝丝碎片，血潭深处，有着无穷的梦境弥漫而出，如同像是岁月的折叠，令人不敢张开双眼。
    梦家老祖立在远处，整个人的心都在颤抖，额头一层细密汗珠浮现而出。
    “上界天骄，真的太可怕！”旁边，另一名老者小声低语，双目中有着羡慕。
    上界比下界要得天独厚，踏入元婴之时自身将会大圆满。
    “大道齐全，是修炼圣地，来这里正是为了弥补遗憾，一切彻底圆满之后，将会进行极大跃升。”
    仆从在旁边小声低语，双手负于身后，很是高傲。
    在上界，他们身份普通，但在下界却自然高人一等。
    这时，一名普通仆从立在远处，将指甲盖大小的几块五彩石头扔去，顷刻间化作成片灵气。
    “源！”梦家老祖双目圆瞪，眼中的贪婪难以掩盖。
    这可是曾经传说中的源，上一纪元的产物，到了如今，除非拥有大机缘，则否然不可寻。
    “这不是你的所染指的东西，最好将贪婪之心收起，不要招惹来杀身之祸。”淡淡瞥了一眼，言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