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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救这孩子,就在2分钟内回答我,不然就没救了。赵胤的声音沉沉的,一个字一个字吐出,透着股强烈的压迫感。
孩子舅妈张了张口,脑中思绪万千,想将这三人赶出去,可瞧着敞开的门其他四个妇人早就跑出去了,就算现在带孩子去医院,瞧着脸憋成那样,只怕
她深吸一口气,急迫上脑,想到孩子父母反正已经去了,便干脆豁出去道:前些年在边上村里,那时候我们都开鱼塘。有一年有一个机会,一个新厂来买鱼,价格开的很高,要的量很大。当时孩子父母正开鱼塘愁销路,要是能跟加工厂谈成买卖,就能大赚一笔。
孩子舅妈咽了口口水,忙继续道:当时村里好几个办鱼塘的,都惦记着这个生意,本来以为大家都能卖些。结果那个厂需要的量,也就一家鱼塘的鱼。而且那厂不愿意跟好几家一起签约,就想方便着签一家。当时本来谈的差不多了想买咱们家鱼塘的鱼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说村东老王家的鱼更肥,就改了要跟老王家买。
然后呢?赵胤目光看着那孩子,有些急。
子鹤想将孩子身上的阴气吸走,可发现那些阴邪之气与孩子的三魂缠在一块儿,无法拆分。
孩子爸妈就趁夜在那家鱼塘里下了毒。后来,这生意倒是做成了,赚了一大笔钱,来谭山市买了房,就到这边来做生意。我比他们晚一些来谭山市
村东老王家当时一年辛劳全打了水漂,老王他爹当时就犯了急症,没抢救过来,没了。本来靠着历年的积蓄,或许熬个两三年还能缓过来。
但是,那年流感,老王就一个小儿子,发烧肺炎,好像后来还转了脑膜炎最后也没救过来。紧接着老王媳妇就上了吊,然后村子里的人,就再也没见到老王,都说是自己跳河了,也有说疯了跑山里去了
孩子舅妈说着也觉得后怕,这一下害死人家一家好几口人,也亏的离开老家,进了市里,不然也怪害怕。
这这跟那事儿还有关系呢?孩子舅妈眉毛耸着,这事儿好多年都没人提起了,她一说出来,都觉得浑身发凉。
那老王家的人,都叫什么,你记得不?赵胤追问。
老王叫王春田,他媳妇我就记得姓郑,其他的就不记得了。孩子舅妈道。
赵胤点了点头,在婴儿车四周撒上一圈儿香灰,随即按了糯米,点了回魂香。
待香起,他掏出狗血,手指沾了狗血在香灰圈儿内画了个符,又起身在孩子眉心点了一点狗血。
孩子本来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突然定了睛,转而朝着赵胤看了过来。
赵胤却并不与孩子对视,他快速转开视线,匆匆蹲身。
孩子舅妈探头想往婴儿车里看,赵胤忙喝道:
不要看他的眼睛。
语气格外严厉。
孩子舅妈忙低头,吓的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赵胤蹲在香灰圈儿外,捏起桌上几个妇人之前叠好的纸钱,手指一转,那值钱便被点燃。
他将点燃的纸钱放在香灰圈儿内,同时不断往圈儿内加纸钱,一边加,他一边嘀咕道:
王春田,王春田,你在不在,你在不在?
他声音低低的,略沙哑。
孩子舅妈听着赵胤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在婴儿车便烧纸,心里就觉得瘆得慌。
她紧张的舔了下嘴唇,又朝后退了两步。
抬头再看子鹤,只觉得这瘦高女人目光也似乎也透着股邪气。
孩子舅妈逐次打量,当看到子鹤身后的孝衣男子时,心里更是一阵阵发毛这人自从进了屋子,就一动都没动过。
相比起来,隐藏在帽子下的神秘面孔,和一动不动的诡异,更让人抑制不住的觉得恐惧。
屋子里突然一阵寒风吹过,孩子舅妈只觉得脚腕发凉,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她咬紧牙关,看了看门口,想逃走。
可瞧着婴儿床和那三个陌生人,心里升起的保护孩子的情绪,却还是让她留在了这里,只是忍不住抱怨
孩子大伯他们怎么还没上楼来
呼那香灰圈儿内的火猛然腾起,足有一米多高,呼的一声窜高,火星四溅。
啊!孩子舅妈本还看着门口,心里着急着。
这突然的变故骇的她啊一声大叫,又后退了两步。
她心脏砰砰乱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团熊熊燃烧的大火只是烧纸钱而已,怎么怎么烧的这么旺?
王春田,你已经杀了仇人夫妻二人,和一位老人。孩子是无辜的,放过孩子吧。走吧王春田,你走吧赵胤低声念叨。
那火却兀自燃烧,丝毫不退。
子鹤站在两步外,居高临下看着婴儿床里的孩子。
原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婴儿,随着火焰的燃烧,浅淡的双眉竖起,眼睛眯着,呲牙皱鼻,满面的仇恨怨愤,让人一看之下更觉得诡异可怖。
这是多大的怨气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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