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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檀似有了兴致:“哦?你不妨说说。如果说对了,我可以仁慈地留你的魂魄进入轮回。”
白沅轻声而郑重地说:“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对手。”
这句话从白沅的薄唇里吐出后,白沅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迷茫的眼中突然聚焦,变得炯炯有神:“我是为了打败你而存在的。”
池杏惊讶地瞧着白沅。
在池杏的印象中,白沅永远软如烟水,但在这一刻,这烟水忽而化作了冰刃,有了锋芒,也有了形状,清凌凌地立在那儿,反射出凌厉的冷光。
白沅自降生起就茫茫然的,随波逐流,不争不抢,似乎在见到黑檀的时候,才突然有了一个具体的目标。
“我知道你,听说过你,从出生那一刻起,身边的人就一直在说你。他们谈论你的时候用的是厌恶的口吻,但却又带着不自知的敬畏。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白沅说,“我要做的,就是战胜你。”
黑檀笑了:“凭你?”
白沅也笑了:“总得一试。”
池杏更加忧虑了,说实话,他现在对白沅和黑檀都有了感情,并不希望他们陷入你死我活的境地。
白沅现在伤病在身,黑檀也未完全恢复,俩人此刻对垒,只怕两败俱伤。
池杏正想着怎么缓和一下他俩的关系,就察觉到白檀的目光落到自己脸上。
白沅温柔地说:“你们先离开吧,免得伤着了。”
说着,白沅在虚空中划出一个法阵,将池杏和黑明堑双双送回家。
而在白沅的巫力碰触到黑明堑的那一刻,黑明堑就眩晕不已,眼睛闭上,随着法阵身体下陷,昏迷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自然已是白明堑了。
白明堑眸色渐渐转亮,记忆却仍停留在昏迷前的那一刻。
随着他天煞之气越来越强,他醒过来的反应时间就越来越短。他越是快清醒,就越是能记得昏迷前的事情。
他甚至能记得,他在昏迷中间醒过来一次——非常短暂的一次清醒,没过一会儿,他就被一股力量拖入沉睡之中。
是什么力量呢?
白明堑将记忆再往前推,上一次昏迷前,他是在公寓里碰触了池杏散发的暗黑之力……
再上一次呢?不确认。但那个时候他是和池杏在一起。
再再上一次,他是在暗巫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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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堑心中有了一个成形的猜测:那股致使我昏迷的力量就是暗黑之力吗?
白明堑从床上坐起来,环视四周,确认自己回到了与池杏的山居新房。
但他本来明明应该是和池杏在公寓楼里的……
他猫似的脚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将门慢慢推开,他顺着气味的索性走到了厨房,果然看到了池杏的背影。
白明堑眼瞳一缩:池杏的项圈……不见了。
作为咒煞的施咒者,白明堑是可以感应咒煞的存在的。发现池杏没有戴着项圈,白明堑便闭上眼睛,开启感应。
他能追溯到,项圈的咒煞启用了一次,但很快就被破解了——破解之法相当粗暴,就是直接将项圈毁掉。
“明堑?”池杏转过身,发现白明堑闭着眼睛站在门边,十分惊讶,“你醒了?”
白明堑睁开眼,沉沉看着池杏,缓慢点了点头,才问道:“我们怎么回来了?”
池杏说:“你昏过去了,我有点儿担心,就把你带回来了。想着如果你太久醒不过来,就给你找巫师看看呢。”
白明堑问:“你不就是很好的巫师吗?”
池杏噎了一下,苦笑说:“我也是一般般。”
白明堑参与剿灭暗巫邪教的行动中已久,因此已见过不少巫师,在他看来,池杏的巫术确实是一流的。但池杏却不这么认为。池杏真正接触过的巫师也就是大巫师、大祭司、白沅、黑檀以及那个神出鬼没的真白檀。
在这堆人之中,池杏觉得自己属于中等。
白明堑忽然说:“不如我们比试?”
池杏一惊,“为什么?”
“我在任务中会遇到很多暗巫师,平时如果能和暗巫师过招的话,应该对我有帮助。”白明堑给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池杏也不好推辞。
说实话,白明堑虽然遇到暗黑之力会变黑明堑,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的,还是得超过一定强度的暗黑之力打入体内才可以达到目的。
白明堑一般做任务的时候,暗巫师基本上都摸不着他的衣角,就算偶尔击中他,也是不痛不痒。所以,除了在暗巫森林那一次,白明堑从未在任务中变黑尾巴。
池杏也是抱着“只要我不用力打中他,他就不会变黑,所以无所谓”的态度和白明堑开始了比划。
然而,一上场,池杏就觉得白明堑状态有点儿不对。
他怀疑是因为白明堑刚醒来、又或者是咒煞损害了他的精力、他未完全恢复,所以白明堑的行动比平常迟缓。池杏如果尽力打他,一定能打中。
但池杏又不能尽力打他,便也开始变得迟缓。
一猫一狗在比武场上互相放水,打得像是婴儿扑枕头一样软绵无力。
白明堑眼睛一眯:“你可以尽力。”
池杏嘟囔:“明明是你没尽力吧?”
白明堑笑了,动作骤然变快,闪电似的一扑,几乎将池杏按在爪下。池杏条件反射地用巫术闪躲,手中祭出妖骨棍,与白明堑认真地对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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