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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投影上,对接人员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手在桌面上不停地敲来敲去:“你是谁?”
“我是严远洲,A-33星际安全保护局临时押送小队的队医,季少校现在不方便接听通讯,可以由我来代为转达。”
“你?”对面的人挑了挑眉毛,怀疑地看着他,“你行吗?”
严远洲温和地笑了笑:“一个传话我想我还是能应付得过来。”
“哎——”对面的人拉长了声音,手指也在桌面上敲下响亮的一记,脚在地面上一蹬椅子便离通讯器远了一些,大半截身子也被收录进了通讯器中,“季少校真是好大的排面,我们三催四请也请不来他见一面,反而找了个队医应付我们。队医?”
那人旁边好像还坐着几个人,他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高声说道:“兄弟们,这个队——医——”他刻意将“队医”两个字念得很重,加上他扭曲的神情甚至多出了一丝搞笑的意味,严远洲甚至能听到对面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这个队医说,他能传话。”
严远洲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但是张蔷站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他克制的情绪,他笑着开口:“哨兵监狱是吗?季少校由于对抗系外生物透支了体力,我想这点监狱方面应该能够体谅吧。”
“哈哈哈,”没想到对面的笑声更大了,“哎呦笑死我了,这位——队医是吧?我看你是不知道我们D-06的特点,盛产束缚石,知道为什么叫束缚石吗?这东西可以极大程度地压制哨兵的精神波动,当然了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扰乱系外生物的认知,在系外生物眼里我们D-06是个不存在的星球。有系外生物哈哈哈笑死我了,季少校找理由也该找个好点的。”
张蔷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正要冲上来跟他理论一番,却不想严远洲“啪”的一声把通讯关掉了:“哎,严组长你怎么关了啊?”
严远洲摸了一下自己的通讯器,轻轻笑了一下,道:“他笑声太大了,会吵醒西风。”
“哦。”张蔷小声问,“那监狱那边……”
“让他们等着吧。”严远洲笑得十分温和,监狱的对接人员态度那么差他也不曾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你先回去休息,监狱那边的对接消息如果再发过来,不要理会他们。”
“是!”张蔷激动地冲着他敬了个礼,然后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赶紧压低声音,“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蹑手蹑脚地退走了。
在走廊拐角,以赵燕山为首的几个人都守在那里,看到她出来了就拦住她:“怎么样啊?”
“季少校还没睡醒呢。”
“那监狱那边……”
“严组长说让他们等着,还让咱们不用理监狱那边的对接消息。”
“太棒了!严组长真爷们儿!我早就想骂那个鼻孔朝天的对接人员了。”赵燕山身后的哨兵小李差点跳起来给严远洲鼓个掌,无处安放的一巴掌“啪”一声拍在了赵燕山背上。
“哎呦,小李你悠着点。”赵燕山回头瞪了一眼小李,然后自己也控制不住笑了,“就这一次啊,下次我得拍回来了。——监狱那边那人是什么东西,当个官尾巴就翘上天了,我在首都星那么多年都没见过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
“就是就是,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走,不理那帮傻逼,咱们回去打牌。”几个人高高兴兴地回了作战室,背影里都透出开心和痛快。
严远洲掩上医疗室的门,捞起小树戳了戳他的枝叶,压低声音教训他:“你要提高警惕,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不许随便伸长枝叶,尤其是西风在的时候。万一被他发现了,他把我打包送回首都星,那你也别想看见他了。”
小树晃了晃头顶上的叶子,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又一下跳到季西风身边,把自己的叶子束成一束,给季西风扇凉。
严远洲搬了个凳子坐在季西风面前,端详着他的睡颜。季西风梦里也不安生,眉头皱着,仿佛是被什么难题难住了一样,整个人缩在军装外套里,鼻翼翕动着,像是在做一个小心翼翼的梦。
严远洲托着下巴看他,伸出手想要帮他抚平眉心,但试了两试还是缩回了手,顺便把小树也捞回自己怀里,轻轻地一下一下安抚着小树:“小树别闹,别把他吵醒。”
小树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会儿,伸出一条枝叶轻轻地放在季西风身边,感受着季西风的体温,然后恢复了安静,瘫在严远洲怀里变成了一个树饼。
季西风结结实实地睡了大半天,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晨光透过窗口洒进来,照在他身上。他睁开眼支起身子来,军装外套从他身上滑下,惊醒了趴在外套上沉睡的小树,也惊醒了伏在床边的严远洲。
“醒了?”严远洲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还印着昨天睡出来的衣服印子,“你的腿怎么样了?”
“还好。”季西风摸了摸自己的腿,哨兵和向导的恢复力都很强,不过一夜之间他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不疼了。”
“那就好,”严远洲揉了揉脸,清醒了一下,伸出手来帮季西风梳理了一下头发,“你去洗漱一下吧,待会哨兵监狱的可以会过来对接。”
季西风披上衣服,洗漱完毕之后打开个人终端,终端上什么消息都没有。他想了想,查阅了一下防火墙的拦截记录,来自同一个号码的无数次通讯邀请都被拦截在外,防火墙上跳出一个靓丽的少女形象,举着一个大灯牌,灯牌上写着“八爪出品,必属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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