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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为了克制即墨迟的恶鬼道,整个对战的主要输出落在元住持身上,其他人多是在旁边辅助元住持,将自身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元住持体内,再顺便死守住自己的阵眼,但是很显然,充当指挥的那个人却是叶无问,其他人皆是令行禁止,很听叶无问的话。
被叶无问这么一提醒,那不知姓名的小掌门果然不再说话了。许容刚被即墨迟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肩膀剧痛难忍,神情尚且还有些恍惚,是被叶无问生拖硬拽着回了神,满面恐惧地点头道:是、是,这就拿出来,这就拿出来!
叶无问简直恨铁不成钢,许容,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他现在不过是个元婴期的魔修,你自己却是化神期的修士!他要打你,你竟然就那样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他把刀砍到你身上?!
许容紧抿了一下嘴唇,窘迫地低头,不敢回呛叶无问的教训,乖乖祭出一把灵气充沛的淡金色箜篌,轻拢慢捻抹复挑,便有轻灵悦耳的曲调从他指间飘出。
专门超度恶鬼的无边佛光,再加上许容的安魂曲,便是拿来对付全盛时期的即墨迟,也足够刮掉他一层皮了,更别提这会连骨刀都有点拿不稳的即墨迟。
叶无问这样狠绝,便是打定了主意,不肯留给即墨迟一丝生机。
很好、好得很。周围激荡的灵气很快就把即墨迟的防御罩震碎,吹起他的衣袍。即墨迟随手抹去唇角的血渍,目光透过眼前仿若实质的金色佛光,看向正在弹奏安魂曲的许容。
不知道为什么,即墨迟总觉得这个叫许容的人很熟悉,倒不是说长相熟悉,而是这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奇怪的违和感,让他总错觉他们两人曾经见过。
虽然即墨迟已经可以确定,他是真的没有见过许容这号人。
佛光普照之下,阴煞之气无法调动,又有舒缓轻柔的安魂曲萦绕在耳旁,令头脑昏沉,更可怕的是,脚下裂魂阵还在源源不断吸取他本就不多的力量。恍惚间,即墨迟使劲晃了晃脑袋,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区区一元婴期魔修,竟能享受到正道近十名掌门联手设下的裂魂阵,这待遇恐怕也只有他这个万鬼宗宗主有福消受了。即墨迟颇自嘲地想。
难道真要死在这了?
唉,即墨迟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九名化神期以上修者合起伙来打一个元婴期,这和九个彪形大汉揍三岁小孩有什么区别?怎么可能不死在这呢?狠话都是放给别人听的,当你刚刚拿起刀迎战的时候,你便该明白,接下来等待你的,只会是一场死局
就是死得有些憋屈了。
青青被安魂曲摄住,已然沉沉睡去,即墨迟体内的阴煞之气也被佛光和裂魂阵消磨的差不多了。叶无问为了此战做过很久准备,打法很巧妙,分明是必胜的局,却仍然不肯让任何人近即墨迟的身,仿佛生怕他会忽然拿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法宝来。
其实叶无问真是多虑了,因为一般来说,越好的法宝,便需要越浑厚的真元去驱动,即墨迟如今早就是那旱了百八十年的沙漠,一点真元也挤不出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真元流逝的痛苦慢慢被一种无比安宁的舒适感取代。驱使的几只鬼影早已被超度,即墨迟收起骨刀,单膝跪在青青头上,只觉元住持那几声佛号犹如沉重的钟锤,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口,但并不很疼。
不止不疼,甚至还有些轻松。
他的凛冽战意被瓦解了。
睡吧。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对他说:快睡吧,就这样睡死在美梦之中,再也不要醒来。
然而不等他真的闭眼,又有另外一把声音跳出来朝他喊道:不!不能睡!怎能甘心就此睡去!
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想法在即墨迟脑子里互相拉扯着,战意与睡意彼此纠缠,时而这边占上风,时而那边占上风。
其实是不太想睡的,但元住持念的佛号,听着实在是太聒噪了
没出息的东西,我可不想和你一块被超度。
募的,即墨迟耳旁响起一声冷冰冰的叹息,生死关头,最恶的那只鬼终于在他身体里醒来,懒懒地提醒他道:即墨迟,你是被那老秃驴的佛号念傻了么?睡什么睡,赶快站起来接着打啊。你难道忘记了,如今你早就和你那小徒弟同生共死,只要你那小徒弟还活着,你就死不了。
即墨迟:!确实如此!
骤然看到希望,即墨迟顾不得惊诧于体内恶鬼的苏醒,以及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和行一善之间的秘密联系,连忙低声道:可是我的力量已经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那恶鬼的语气平淡无波,冷静地道:有我在,还怕没有阴煞之气供你驱使么?你乖一些,把身体暂且借给我用用,虽然我现在也很虚弱,无法打赢他们,但是我们可以拖,而且我的阴煞之力是绝对管够的。裂魂阵消耗巨大,他们又不敢贸然近你的身,所以只要我们能坚持拖到他们力量耗尽,你便可逃出生天了
不好。眼看就要打胜了,前方,一直在仔细观察即墨迟反应的叶无问忽然皱眉道:元住持,快快将你的八宝袈裟压下去,他已有入魔征兆,再拖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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