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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百无聊赖的久了,心中不由得想——这个时候,容叔和沈将军在干什么呢?
容叔他没亲眼看见,纵然自己在这里平白忧心也是虚的,倒是沈怀璧,自己一人闯出去了,说是“探探路”,结果探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影。
可是他身上还带着伤,腰部一道,左臂一道,皆是不容忽视的大伤,却无一不是因他而起。
齐墨心中内疚,可如今自己坐在这儿也是无济于事,可是沈怀璧现如今凶吉难测,也不知他遇见了什么事儿……还不如出去闯一闯,万一碰见沈将军了,自己虽然不说帮到他多少,但逃命这方面,至少也不会说拖后腿。
他推开门,顺着来时的路沿着楼梯往上走。
这黑灯瞎火的环境,他也没有一点光源能够照明,因此那七拐八弯的楼梯总是时不时让他摔上一跤。
摔一跤还是好的,可楼道间还有许多嶙峋的石刺,好几次都在他的脖子处险伶伶刮过,留下一条血痕。
齐墨叹了口气,只好伸出手去给自己探路,只要手一次次被石刺擦破、刺穿,流下腥甜的血时,他就知道遇到拐弯处了。
这样几十次下去,他的双手都被石刺磨得鲜血淋漓,他受伤的只有手而已,而用身体护住他的沈怀璧,腰部都开了一个口子,更何谈身上大大小小的创口?
齐墨的手碰上了一块木板,他下意识掀开,一束微光便透过狭窄的暗门口,照亮了他的脸。
到了。
双手都有些麻木,为了不让它感染发炎,齐墨从衣裳下摆撕下两条长布条,将自己的双手全数包裹,他举着自己被白布裹紧的手,心中还好笑道:真像裹脚布。
不知是他和沈怀璧搅了局还是闻先生要来的缘故,外面一片兵荒马乱,齐墨换上之前他从青龙帮那几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衣裳,带上鬼面具,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出去,一时间居然没有别人发现他。
齐墨的肩膀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吊着眉,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喂!你新来的?怎么杵在这儿不动,这么不懂规矩?闻先生要来了不知道啊,赶紧给我去准备一下!”
第15章 我会护食
早齐墨一步离开暗门的沈怀璧倒是没他那么狼狈。
满月坊里有钱的贵胄多得是,他在角落里随便找了个膀大腰圆的富商,一鞭子把人家弄晕,三两下拔下他的外袍披在身上,遮住满身血气。
他手中鬼面具还未重新戴上,一个声音便喊道:“闻先生!闻先生!苦等您好久了,您怎么在这儿呢?”
沈怀璧心里一咯噔,手中鬼面具悄然滑进宽大袖子,抬眼望向来人。
那人跌跌撞撞跑过来,身上穿一身与之前他们在青龙帮弟子身上看见的衣裳,面色却是欣喜的:“随小的走吧!小的带您去休息。”
沈怀璧心中疑惑,面上波澜不惊,矜持的点了点头。
他口中那个闻先生估计是满月坊坊主的贵客,不知什么原因竟没有来,沈怀璧又恰巧没戴上面具,这才让这小童误会了。
沈怀璧颇为心安理得的地领了身份牌,冒名顶替了今不知何处的“闻先生”,随着那个在前面带路的小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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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垂角纱帐内,满月坊主正吊着胳膊,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抓着铜镜,看着自己脸上那道血肉翻飞的伤痕,他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儿,这才抽着鼻子问:“华神医,我这脸还有救吗?”
站在他左侧的年轻男子眯着凤目,打量他良久,半晌冷漠道:“没救。”
满月坊主一手轻轻拢着脸,梨花带雨地哭诉:“华容!你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等会闻先生来了,我定要好好告上一状!”
华容无语,收了东西准备走,谁知门外突然有个面生小童跌跌撞撞跑进来,叫道:“闻先生来了!”
满月坊主拭泪的手一顿,翻脸比翻书还快,菊花般灿烂的笑容开在他血痕狰狞的脸上,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修一般,颇为吓人。
“李萱花,收收你那脾性。”华容抖了抖宽大袖子,也不理他们,拎起药箱走远了。
李坊主才不管他,满面堆笑道:“你去,叫九儿先陪着闻先生,我梳洗一下,稍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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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
“快快快,加把劲儿把东西都给整理好了!坊主少不了咱们赏赐……哎!那个小崽子怎么回事?手撅折了动不了了?”
齐墨手里杵着把扫帚,正和面前一片灰扑扑的地面大眼瞪小眼,冷不防被点了名,只得转过脸,手中扫帚胡乱地涂抹着地面,勉强应了一声:“没呢。”
“就你偷懒!以为我没看着吗?等会若是被坊主看见了,可要仔细你的皮!”主管走近几步,发觉这个小童却是面生得很,嘴多问了一句:“你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齐墨从兜里摸出那块青玉牌,递给那主管:“小黑。”
主管接过牌子端详了会儿,半晌点点头,这确实是他们花满山庄的通行牌子,别的地方都复刻不出的。
齐墨敛着眉,仅露出的一双眼光华流转,一截雪白的颈子从交襟灰衫出露出来,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他打消疑虑,拍拍他肩膀:“我看你也别扫了,你去屋里站着,扫地做不成,端水奉茶这样的事儿总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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