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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带兵侍卫哗啦啦地走了过来,脚步声震天。
“何人?在此地喧哗闹事。”
这小摊贩一看到来了侍卫,顿时就慌了,忙不迭地上前?,恶人?先告状道?:“官爷,这位公子?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幅假画,非要无赖小人?卖给他画是假的,还请官爷为小民做主。”
小摊贩话没?说到两句,便开始落泪,一边哭一边指控蓬熠的恶行,说他掉包。
蓬熠原本就因为这幅画怒火中?烧,不为其他,单单是听到这人?利用陆晋远赚钱,还用这种画作来侮辱人?,就已经?做够他鞭打一顿了。
没?想到竟然还被人?倒打一耙,这可不是活见久么?
蓬熠冷哼一声,拿着灭心剑的那只手也不见如何使劲,剑下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那些个?宝剑、名画、书籍等全都变成了一堆废末,飘飘扬扬地落在了地上。
他眼帘微垂,全身的气?质陡然一遍,竟是带着无比骇人?的杀气?,压在在场的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不若再说一遍。”
光是蓬熠这一手就已经?叫人?全身颤抖,不敢说话了。
小摊贩主怎么都没?想到这次招惹上的是这么一尊大佛,如此威压之下,别说开口,便是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巡逻的侍卫见此情形,皆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只是额头上全都见了汗,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还请放下手中?的兵器。”
蓬熠冷笑一声,在他魔族可没?有什么不打凡人?的规矩,被畜生?咬一口也就算了,怎么连这凡人?也来咬自己一口。
他刚想发作,背后便伸出了一双手,压在了他准备抬起的剑上。
白司木顺着剑握上他的手腕,轻声道?:“你手上的毒还未解,我虽然将它封住,却也只是权宜之计,灵力的运转会加速毒液的流动。”
他轻巧地从蓬熠手中?将灭心剑取出来,温声道?:“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带你去?尝尝这上宜城的美食,如何?”
蓬熠原本当真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在场的众人?全都先扁一顿,出气?了再说。
但当白司木那只手握住他手腕的时候,他陡然间便安静了下来。
蓬熠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收回威压,所有人?均呼出一口气?,那股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逐渐消失,再平复下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没?了两个?人?的踪影。
巡逻的侍卫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只是这么一闹就意识到,刚刚这个?人?不是什么寻常之人?,说不得还是仙家的修士。
他顿时觉得背脊发麻,要是当真惹怒了这样的人?,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侍卫猛地想起刚刚的喧闹,转头凶神恶煞地看着这小摊贩:“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如此仙人?也敢污蔑,跟我们上衙门走一趟。”
小摊贩主挂羊头卖狗肉,终究是踢上了铁板,被带进了府衙。
而尚未消气?的蓬熠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美食,也没?觉得多?香。
知道?他好酒,白司木特地点了一壶上宜城有名的佳酿,给他斟满,顺便问道?:“不过就是一幅画,你为何如此生?气??”
蓬熠自己也说不清楚那股子?火气?从而来,他抬手将杯子?里的酒喝尽,怒道?:“难道?买到这样骗人?的东西,还不能讨回一个?公道?不成。”
“我虽然不差钱,但也不想跟一个?傻子?一样,让人?骗钱,欺骗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白司木见他喝完,又抬手续上,只是续杯的手却是微顿。
“你说的是,确实应该给些教训,不过当真只是因为这小摊贩骗了你吗?”
蓬熠一杯酒下肚,思绪逐渐冷静下来。
他皱着眉思索道?,为何自己会如此的愤怒,当真是因为被骗了画?
还是因为画中?的那个?人??
明明以往从未听说过陆晋远这样一个?名字,可是这个?名字一出现就像是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一样,无处不在,让他甚至失去?思考,失去?控制。
蓬熠忍不住沉思道?,这个?陆晋远到底是谁,他非要查上一查不可。
但是,他又不想让白司木跟着。
看来只能夜里悄悄地潜进皇城一趟了。
蓬熠一边想,一边喝,再一次忘记了这个?身体不胜酒力的事实。
美食尚未下肚,几杯酒下去?,便迷迷糊糊地倒在了桌子?上。
昏睡前?,他指着白司木嘀咕道?:“好你个?白木头,又坑我。”
白司木以往并?不喜欢饮酒,可看见这人?喝酒的模样,竟然也觉得酒味香醇。
他就坐在这间包间里将这壶里剩下的酒一杯一杯全都喝下,留下几粒碎银后,便抱着蓬熠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
蓬熠又一次做梦了。
明朗宽敞的学堂里,夫子?正之乎者也的讲的飞起。
台下的众人?昏昏欲睡,有的甚至已经?将书挡在了脸上,闭上眼睛睡得正香。
而最?前?端却是有一人?,背脊挺直,端坐着身体,正一字一句地记录着夫子?所教授的学识。
蓬熠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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