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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出嫁的公主心地善良,到慈幼局去做善事,想来也不犯忌讳。
“那便好。”仁和公主笑了笑。
张羡龄打趣道:“到时候,你拉着驸马一起去,也算得上是夫唱妇随了。”
“皇嫂。”仁和公主别过脸去,唇边有隐隐的笑意。
离仁和公主出宫的日期越来越近了。
公主受蘸戒仪这一日,天公作美,天色晴好。
天色还早,张羡龄便坐在镜前梳妆,掌衣宫人们替她一件一件的穿上大红鞠衣、明黄大衫,最后将燕居冠为她戴上。
公主出降乃大事,不仅张羡龄要穿着燕居冠服,朱祐樘也穿上了绛红色通天冠服。
两人穿戴整齐,坐在坤宁宫正殿之中静候。
内侍隔一会儿就进来通传消息:
“仁和长公主至奉先殿拜别历代帝后。”
“仁和长公主至清宁宫拜别太皇太后。”
“仁和长公主至仁寿宫拜别皇太后。”
等到坤宁宫檐下的司乐奏响宫廷韶乐,仁和公主方姗姗来迟。她身穿公主冠服,头戴九翟冠,手持玉圭,由两个宫人搀扶着,缓缓踏进坤宁宫内殿。
众目睽睽之下,实则说不了什么心里话。朱祐樘与张羡龄依照成例,说了几句训诫之语。
仁和公主听完,行礼如前,这便算完成了拜别之仪。
为显殊荣,朱祐樘特命二弟,也就是兴王朱祐杬,将仁和公主一路送至公主府。
公主搬移完毕,又等待了一月有余,方在钦天监择定的吉日与驸马完婚。
公主下嫁,与民间的寻常女子嫁人自然不同。她是无需到公婆府上,驸马家中的。恰恰相反,成婚这一日,是驸马被迎入公主府,自中堂与公主拜堂成亲。
像什么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类的礼仪是没有的,毕竟公主的高堂不可能到公主府上来,驸马的爹娘也不够格让公主拜。真正的拜堂礼,是驸马向公主行四拜。
张羡龄虽不能亲自去公主府上喝喜酒,但也特意命文瑞康出宫,给仁和公主送去了赏赐。
据文瑞康所言,仁和公主与驸马爷齐世美很是相配。
“不过齐驸马似乎不能沾酒,才饮了两杯,脸就通红通红的。”文瑞康想起那个场景,就觉得好笑。
“那他没醉过去罢?”张羡龄问。这可是仁和公主的新婚之夜,要是新郎官醉过去了,那成何体统。
“娘娘放心,公主府的管家婆见状,连忙将酒换成了茶。齐驸马统共只喝了臣敬的一杯酒,还有李公公敬的一杯酒。”
文瑞康笑道:“不过齐驸马有一点点醉意,还当众背李太白的将进酒呢。”
倒是个好玩的人,张羡龄哑然失笑,想来他与仁和公主应当会相处的不错。
成婚后十日,仁和公主进宫归宁。
张羡龄见她一脸笑意,便知她过得不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齐驸马待你可好?”
仁和公主只是笑,微微点了点头。
一旁凑热闹的德清公主道:“听说姐夫生得很好看,是不是真的呀。”
“没大没小。”仁和公主瞪了她一眼,“皇嫂,你听听三姐儿这口气,以后给她挑驸马,一定要挑个好看的。”
张羡龄笑起来:“放心,算起来也快。皇祖母可是给我下了任务,明年兴王要选王妃,二姐儿要选驸马,宫里有的是喜事呢,我只怕忙不过来。”
仁和公主忙道:“若有事,皇嫂只管派人说一声,我进宫来帮忙。”
“好好好,我记着了。”张羡龄笑道。
出嫁的女儿归家,自然是想要见娘亲。张羡龄有心想留些时间出来,同仁和公主闲聊了几句,便让她在出宫前去看一看王老娘娘。
仁和公主很感激的同张羡龄道了别,转身去她母妃宫里。
张羡龄回眸,却见德清公主低垂着眼眸,竟然很安静,没有方才的活泼样子,也不知是怎么了。
“舍不得你大姐姐?”张羡龄拉着她的手问。
德清公主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为了这个,我只是……”
她低声道:“二哥哥若是娶了王妃,怕是要立刻去就藩了罢?”
本朝旧制,亲王成亲之后必然就藩。此后若无特殊缘故,终身不得进京。
张羡龄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虽然也许很难再见,但你也可以常常与兴王通行。”
“我主要是担心母妃。”德清公主轻声叹息,“等几个哥哥都就藩,我也出嫁了,就只剩她一人在宫里了。”
她沉默了一刹,又想起今日是大姐姐归宁的好日子,要笑。于是德清公主强打起精神,笑意盈盈的望向张羡龄:“不过,有皇嫂和其他老娘娘们在,想来母妃在宫里也会过得很好,是我想多了。”
“你放心,我也会照顾好邵老娘娘的。”张羡龄道。
过年的时候,张羡龄特意用红纸浆糊糊了一个红包,装了一包小银锭小金锭,作为压岁钱送给寿儿。
朱祐樘见了,只觉好笑:“寿儿还这样小,你就是给他压岁钱,他也用不了。”
“好玩么。”张羡龄右手拿着红包,钓鱼一样在寿儿面前晃悠,“寿儿,想要红包么?过来拿。”
寿儿如今很喜欢看这些花花绿绿,色彩丰富的东西,摇摇摆摆走过来,伸出小手,试着去够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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