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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下床开始穿衣服,陌跟着坐了起来。
“怎么了?”
“山那边不对劲儿,你听见了吗?刚刚那边有惨叫传过来!”
陌沉默了几秒,“或许是你做梦,听错了。”
“不可能,你听,这是幻觉吗?”
那声音又出现了几声,随后便消失了,但我打赌陌听见了。
“那等明天我陪你过去看看吧,现在太晚了,爬山路不安全,万一根本没事岂不是打扰了它们睡觉。你看,现在也没什么声音了,说不定是哪只动物不小心受伤了,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我犹豫了,感觉自己不会听错,那边虽已安静了下来,可是……
他抱我上床,“明天我体力就恢复的差不多了,陪你一起去。夜色寒凉,万一我走个夜路又烧了,岂不是更给你添麻烦?”
“我可以自己去。”
“不行,你答应过我的,不再离开我半步。”
轻叹一声,“那好吧,但明天我一定要过去看看。”
“嗯。”
他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紧贴我怀中,声音莫名有些哀伤,“明天,我陪你去……”
………………………
【灰隼:】
幽暗的山洞内,哀鸣声一遍遍刮挠着耳膜。
我伸爪用力抓进洞壁的泥土里,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只棕熊,个个口吐鲜血疼得在地上打滚粗喘。
它们和我一样,身上的毛皮已经开始溃烂掉落,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疼痛沿着皮肉割破血管痛入骨髓,那种痛没人能忍受,火热、刀绞、破碎,难以形容的痛苦让我们除了惨叫什么也做不了。
洞壁上布满了带血的掌印,血腥混杂着腐烂的味道让洞内腥臭无比。
疼出来的冷汗浸泡着身上斑驳的伤口,犹如在伤口上撒盐。
我咬牙忍下剧痛,颤抖着身子慢慢爬到了洞口。
洞口密布的藤条感应到我的靠近,立刻张开满口细密的尖牙威吓过来。
我停在它警告的范围内,艰难地向外看去。
对面洞内关着一群白鹿,浑身上下已是一片血色,有的不堪忍受痛苦已经活活疼死了,此刻正被无数枝蔓卷着拖出洞,丢了出去。
剩下的十几只则被藤蔓掀开了嘴,被迫喂进一颗又一颗种子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们这几日被喂食的都是这种东西。每次吞咽下去后身体都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绞疼,然后便是大面积的皮肤溃烂脱落,一层又一层……
我用力睁开眼前后左右地看,到处是关押的动物,却唯独不见银柒的身影。
没支撑太久我便脱力重重倒在了地上,带落一大块腐烂的皮肤。
鲜血喷溅到守卫洞口的枝蔓上,其他枝条立刻扭着身体过来争相抢食,把那几滴血舔-舐的干干净净,连那根被沾到血的枝蔓也被啃得精光。
缺口立刻被其他枝条补上,重新牢牢看守着我们。
浑浑噩噩间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又在深夜被一声异常可怕的尖叫声惊醒。
所有被关押的动物都被吓醒了,我朝对面望,惊见白鹿洞内出现了一具陌生人类的身体。
他躺在地上没动,身上不着一物,肤色苍白身体赢弱,其他鹿都惊恐地躲着他。
他痛苦地惨叫几声后猛地停住了口,瞪大眼睛惊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突然失控尖叫,那声音恐怖的让人发颤。
他爬起来想跑,却像根本不会用那双长腿一样,一下子重摔在地,紧接着手脚并用慌乱地在地上乱爬,发出的声音不人不鬼,让人毛骨悚然。
枝蔓们发现了他的存在,立刻兴奋地将小嘴张得巨大,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没过多久,那团血肉模糊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从身形看像是一个人,一个全身没有皮肤爆露着血管生肉的老人。
他慢吞吞地来到洞口,操控着那些树枝将那人卷了过来。
他伸出尖长的指甲,面无表情手法娴熟地生生剖开了那人胸口,将那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取出来,不顾那人剧烈抽搐的凄厉怪叫将手伸进去掏出了内脏,鲜血蜂拥出来淌成深深的血泊,将老人的身体染得更腥更红。
男人的惨叫、可怕剧烈的濒死反应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动作没一丝犹豫,转眼就掏空了那人的身体。
将惨死的人类顺手丢给藤蔓,他捧着挖出来的东西走了……
这一幕深深震撼住了所有目睹这一切的动物,包括我!
大家连身体的剧痛都忘了,停止了惨叫,惊恐地看着那些藤蔓像一团发狂的蛇,疯狂抢食着那具尸-体。
这比在角斗场看到的还可怕,同样是杀戮,可这种无声残忍的虐杀,直接活剖生人的血腥场面还是吓住了我们。
那团藤蔓散去后地上只剩下一堆白骨,洞内回荡着沉重的呼吸,安静的没有一丝震颤。
我站在洞口好半晌才勉强恢复神志,“这个人类从哪来的?”
死一般的静默后,一只白鹿带着哭腔小声道,“他是阿黄,他是阿黄啊——太可怕了!他全身的皮肉都掉光了,我亲眼看着他长出了手脚,还有一颗头颅,啊啊啊,他不是阿黄了,不是——”
白鹿大哭起来,情绪慢慢开始失控,连哭带叫,后面一个字也说不住来了,只是大哭着撞墙,谁都拦不住,精神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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