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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传还是不明白:“他这陷害也没人能看懂啊。”
“你不要忘了,最初韩琳一直派人跟在宇文彪丽身边。若没有挑明此事,韩琳会火速将人从宇文彪丽身边撤回么?一旦宇文彪丽出事,最先怀疑的难道不是韩琳?”谢青鹤问。
“所以是粱安侯被软禁家中,消息不够灵通,才导致宇文彪丽这步棋走坏了?”伏传发现如果从这个方向来考虑,居然也是说得通的。
谢青鹤点点头,让伏传把衣裳穿好:“你差人去给韩琳送信,或是亲自走一趟。”
伏传马上醒悟过来,若是粱安侯软禁之中也有这么大的能量,萧宝卷今日领着那么多证人去马球场跟他碰面,只怕也瞒不过粱安侯。若不尽早通知韩琳,不知道粱安侯还会搞出什么事来。
“我亲……”伏传一句话没说完,被谢青鹤一把按扑在地上。
瞬间就是地动山摇。
感觉到身边砖瓦横梁乱飞,伏传极其担心扑在自己身上的谢青鹤:“大师兄你……”
谢青鹤一根手指轻轻竖在他的唇上,旋即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伏传顺势抬头,看见谢青鹤示意的方向。下一刻,谢青鹤往西面飞掠而去,伏传在同时扑向北面高墙。
两个手持八角玉符的黑衣人被揪了出来,谢青鹤将玉符收予指间,又往南面扑去。
三个人,七道八角玉符。
伏传都气笑了:“还真是看得起我!”
上古时,修门三千。流传至今,大多数修门已经沦亡,也有一些旁支末裔悄然存世。这七道八角玉符不属于寒江剑派的传承,伏传看不出来历,但可以肯定出自上古修门。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势,直接炸塌一座院子,也绝对是极其珍贵的东西。
谢青鹤将这三人都拍了一遍,说:“普通军卒。你在家中施救,我先往韩琳处。”
遇袭的不仅仅是谢青鹤与伏传的居处,前院也有火光燃起。
只是八角玉符显然十分珍贵,全都用在谢青鹤与伏传处了,前院攻入的只是普通杀手。伏传府上下人多半都随他修行,倒也不是一击即溃。
至于为什么要去救助韩琳——
在谢青鹤与伏传的院子被炸开的瞬间,几条街外也有巨响。
谢青鹤抓住杀手的时候,顺便往韩琳处看了一眼,那边有烟尘火光,显然也遇袭了。
家里带着八角玉符的贼人都被揪了出来,韩琳那边就说不好了。谢青鹤将相对安全的家中救援安排给伏传,伏传也没有异议:“大师兄,小心。”
谢青鹤将八角玉符全都收在手中。
不是他不肯留给伏传防身,这玩意儿不稳定,若是不小心在伏传手里炸开就麻烦了。
京城百姓也算是见多识广,这动静不像是兵变,地动山摇的巨响更像是炸雷,于是纷纷开窗爬墙看热闹,倒也没有开门到街上逛的。谢青鹤一路飞檐走壁掠过,夜色中淡成一道薄影,引来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阵惊叹。
韩琳府上驻扎了不少府卫,内外都有岗哨巡逻,想要袭击此处远比伏传府上困难。
谢青鹤赶到时,丞相府门前已是一片混战,尸横遍野。他往韩琳住处奔去,前厅还有好些端端正正的房子,后院几乎成了废墟,到处都是砖瓦炸裂粉碎的烟尘。混乱中,主不见仆,仆不知主,所有人都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谢青鹤拔高身形,将韩琳府上扫了一圈,远远挥出一道剑气,将欲掷出八角玉符的军卒刺倒。
围攻韩琳府上的人马多了十倍不止,谢青鹤光是携带八角玉符的军卒就抓了近二十人,收到了近八十枚八角玉符。这么大的存量,一把扔出去能把皇宫彻底炸坍了,居然就用来对付韩琳!
有谢青鹤强力镇压,八角玉符带来的混乱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单论拼杀,丞相府的府卫堪称天下一流,不惧任何匪贼。
韩珲满脸是血带着人前来拜谢:“多谢大先生援手。大先生,可见着我大兄了?”
谢青鹤摇头:“你带人去找一找。将伤者安置在前堂,再安排仆妇烧水、备药,我去看诊。”
韩家是兵家出身,韩家子弟都上过战场,府卫也都是百战老兵,哪怕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家中奴婢哭哭啼啼,府卫浑身挂彩却丝毫不乱。一部分人跟着韩珲掘地救人,一部分人火速安置伤兵,不必仆妇烧水,府卫已经接管了伙房,大锅煮烧纱布,烈酒冲洗伤口,进行简单的急救。
伏传在韩琳身边待了六年也没荒废,许多府卫的应急医术都来自伏传与大郎,谢青鹤暗暗点头。
于是,老兵和府医处置轻伤,谢青鹤就专门负责重伤员,保人不死。
正在忙碌中,伏传也带着人赶了过来:“大师兄,情况如何?”
谢青鹤正在给一个丢了左手左腿的老仆续命,旁人运气时不能说话,他只是不能抽手:“后院死了不少人。我没见到女眷往外抬,你去后边。”
伏传马上就明白了。
负责救人的是府卫,他们优先抢救的是韩家的主子,其次是同为府卫的同袍兄弟,若是遇到了丞相府的奴婢,顾忌男女大防,多半不会去抬仆妇丫鬟,而是选择把男仆小厮扛出来。
——都是外伤,妇人被抬出来了,放在一屋子男人堆里,叫大夫怎么医治?敢脱她们衣裳么?
伏传马上吩咐宋未:“去把虞姑娘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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