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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隽这个身份原本该是很好很好的。是我不曾伪装做作,才失去了陈纪的喜爱,耽误了陈隽原本的命数。我唯一有些后悔的是,因为我的缘故,把阿母和他的一段姻缘彻底毁了。阿母原本应该有许多孩子,也能与陈纪琴瑟和谐,相伴一生。”伏传低声说。
    谢青鹤否认道:“常夫人与他有三个孩子,其余都是妾室所生,陈纪晚年宠爱婢妾。”
    当然,父亲宠爱妾室,也不妨碍陈隽得到了父慈母爱的一生。
    伏传最纠结的一点,就是他的存在打破了常夫人原有的生活轨迹。
    他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纪原本就是这么癫狂的脾性,可他总觉得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好,他没有做一个让父亲疼爱的儿子,反而挑起了常夫人与陈纪的夫妻矛盾。
    现在谢青鹤告诉他,原本陈纪和常夫人也没有和美一生,常夫人还是因年老色衰失爱,他突然就没有那么为常夫人难过了——真正的心爱,怎么会在年老色衰下黯然失色?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伏传说。
    “从阿母的肚子里出来,接受她的呵护与喜爱,与她有一世母子之情……哪怕是要与她死别,也是很值得的。大师兄,今日在家里洗澡,你也感觉到了吧?她心爱我,她的仆妇都围着我,哪怕大兄是更尊贵的小郎君,是相州未来的主人,她也只看重我。”伏传说这话的时候思绪飘得有些远,“若是阿娘活着,她也会这么爱我的。”
    “我一点儿都不后悔。”伏传肯定地说。
    谢青鹤听得出他说真话还是在撒谎,听见小师弟斩钉截铁一句不悔,他这颗心才彻底放下。
    自打知道陈纪对小师弟不阴不阳、毫不爱惜之后,谢青鹤就一直忐忑不安。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是他蛮横地将小师弟塞进了常夫人的怀抱,会给小师弟带去永世不解的创痛。
    谢青鹤把小师弟的胳膊塞进被子:“不后悔就好。睡吧。”
    “大师兄,你是不是觉得心惊后悔?”伏传问。
    谢青鹤没有说话。
    “你在害怕。你想,幸亏品性出了差错的人是陈纪,不是与我亲近的阿母。如果阿母当真一剑刺死了孕妇,我是不是就会很伤心?”伏传问。
    “是。我很后怕。我不止担心常夫人,我也担心陈起。”谢青鹤说。
    “我也担心过阿母是不是真的会杀孕妇。可她并没有杀。我与她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我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出身,不知道她在闺中养成了什么样的脾性,她遇事会有什么反应——现在,我知道了。大师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结识的每一个人都妥帖安稳,你给了我一个阿母,不必保证她永远慈爱、永远正确。不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这都不是你的错,我自己也是同意的。”伏传说。
    “至于,阿父。”伏传低下头,“我知道他不是好人。我不会为他伤心的。”
    谢青鹤轻轻抵着他的额头,说:“当初送你回寒山,师父也想叫你拜在我的门下。”
    伏传在他胸前拱了拱,嘀咕道:“我如今是道侣。”不等谢青鹤再说什么,他低着头伸手去摸谢青鹤的脸颊,也不肯抬头,就小声叨叨,“你现在这个样子也骗我喊爹……”
    谢青鹤很惊讶地听出了他话中的松动,难道换个样子就肯叫爹了?真就……这么缺爹?
    要知道伏传再想念刘娘子,也从来没有给自己再找个妈的打算。他为什么就非在爹的这件事上执念如此之深?这可不大正常吧?
    第205章 大争(17)
    谢青鹤跟陈起的关系一向也不太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有给陈起写信,天亮之后,他去后宅找了姜夫人,用姜夫人的名义给恕州写了一封信去。至于田安民、陈先义、乌存各个方面怎么跟陈起沟通,他全然不理会。
    谢青鹤也与姜夫人说好了,那刚出生就差点被亲爹害死的早产婴孩,也交给姜夫人抚养。
    这事从头到尾也没问过陈纪的意见,姜夫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她是陈家宗妇,小叔子为父不慈残害子嗣,她出面抱养孩子谁敢吭气?——就没有陈纪剖腹戮子之事,陈隽不也被陈起养在膝下,对着陈起一口一个阿父叫得欢快么?
    只是孩子伤情还不大稳定,伏传得近处照管,谢青鹤说要留在身边玩两天。
    姜夫人也没在意。说到底,隔了房的婢生子,在姜夫人眼里不比儿子抱回来的两只孔雀金贵,真要被玩死了,姜夫人也根本不在乎。她安排了几个有养育经验的褓母下女去前院听差,还专门把素姑叫去叮嘱了一番:“你是丛儿的褓母,哪头是本份要分清楚明白,切莫本末倒置。”
    没心眼的素姑这两年也学乖了,心里怎么想不提,面上对姜夫人唯唯应诺:“是,婢子明白。”
    有了姜夫人派来的保姆下女帮忙,照顾孩子就变得很轻松。
    谢青鹤对看孩子这事深恶痛绝,自打确认那孩子脱离危险之后,他看孩子的次数不如看孔雀多——他找人来扎篱笆,把陈起的寝起院落挖出个大坑,移植了花草树木,就把孔雀放在了眼皮底下。
    在别院被生拔尾羽的孔雀非常怕人,常常一头扎进花丛里躲起来,光秃秃的屁股露在外边。
    谢青鹤一边护短地不许下女家僮们往篱笆附近绕行,将孔雀的栖息地列为禁地,一边在孔雀仓皇逃窜地时候嘲笑:“顾头不顾尾的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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