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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愤愤咒天的阿寿转身过来,向谢青鹤屈膝施礼,说:“蒙君庇护,足感盛情。此天不容我。”
    此时劫雷将至,阿寿还往谢青鹤身边跑,伏传脸上有点点青。正在犹豫是否拦着阿寿不许她再步近,施礼起身的阿寿已化作兽形,腾空而起,朝着压得极低的劫云扑了上去。
    麒麟的身影带着祥瑞之气,龙首牵着牛尾,发出并不酷戾的嚎叫,冲向降下的惊雷。
    她原本是瑞兽。
    她的声音清亮温柔,她的身影自带吉祥辉光,人们传说,有幸见到麒麟者,洪福齐天。
    然而,身为瑞兽的麒麟却无法保佑自己,惨遭天诛。
    伏传无力救她。
    他只能仰头看着那道瑞光四溢的身影,昂着头,朝着狰狞的劫雷扑去。
    不远处的谢青鹤无力起身,无力催动剑气,就在阿寿被劫雷劈中的一瞬间,他微微垂下眼睑,又蓦地抬眼,一道清亮森寒的剑气从他眼中飞出,几乎是在同时顶在了阿寿的身前。
    粗壮的劫雷被这道绝细冰冷的剑气杀了大半,剩下小半仍旧劈在了阿寿的麒麟之躯上。
    谢青鹤口中血箭喷出,浑身竟有皲裂之兆。
    伏传即刻返身,抓住他的手:“大师兄!”
    “别……”谢青鹤拒绝了伏传的真气,这会儿体内乱糟糟一团,谁来凑热闹他都承受不起,“去把她捡回来,看看……死了没。”
    伏传对阿寿再有多少同情,这会儿也都去了大半,根本不想丢下谢青鹤去捡阿寿。然而,谢青鹤正是受伤难受的时候,伏传也不敢和他顶嘴,噎了一瞬,到底还是朝着阿寿摔落的方向追了出去。
    伏传刚刚离开,谢青鹤便捡起才用过的湿毛巾,噗地吐出几块震碎的内脏。
    劫雷太凶狠,差点顶不住。
    吐血是小事,内脏都被震成碎块吐了出来,搁寻常人身上就要出人命了。
    好在谢青鹤对收拾破烂身体也算经验丰富,知道该如何调理治疗。他擦了擦嘴,把包着血污的毛巾收入随身空间藏好。这事绝不能被小师弟知道。否则,今晚要吃烤麒麟了。
    谢青鹤勉强撑着吃了几颗从随身空间取出来的药丸,还得压住造反的魔类,周身都有气行阻滞,他憋着一口气各处调治,毕竟不能即刻竞功,气血横冲之下,脸上一阵潮红。
    正在此时。
    云朝匆匆忙忙地找了过来,见谢青鹤脸色潮红,气行紊乱,大吃一惊:“主人!”
    “你来了,好。”谢青鹤松了口气,吩咐道,“神庭,哑门,命门,三五七分,有气不行,替我揉开。”说着,他勉强支肘离开靠背,将后背露出,方便云朝动手。
    云朝早年曾服侍谢青鹤在密林隐居,常有疗伤之用,对此非常熟悉,即刻上前运气推穴。
    片刻之后,谢青鹤脸上潮红褪去,呼吸渐渐恢复正常。
    云朝扶他在椅上坐好,屈膝身前,非常自责:“仆晚来一步。”
    “我自与天斗,你来了也不顶用。”谢青鹤摇摇头,看着逐渐散去的劫云,“我曾魂游太虚,拜谒诸星,从不见上面有什么‘天庭’。可是,这劫雷……委实奇怪。”
    伏传不放心谢青鹤的伤势,跑出去捡了摔地上的阿寿,看都不曾多看一眼,拎着就跑了回来。
    远远地看见云朝站在谢青鹤身边,伏传才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现在怎么样了?”伏传把阿寿往地上一扔,先扑到谢青鹤膝下,上下察看。
    “养几日就好了,无碍。”谢青鹤受伤养伤的经验堪称世间第一,确实没把伤患放在心上。
    见谢青鹤扭头去看阿寿,云朝就把地上的小奶猫捡了起来,大约猫皮不如狐狸皮那么漂亮,他也没有垂涎之色,只疑惑了一句:“怎么又变成小猫了?”摸摸猫皮上焦黑的地方,“怎么劈了它?”
    “作死必死。”伏传看见阿寿就一肚子气,“死不听劝。倒头来也是这么个下场!”
    云朝在高家就开小差跑去找硝皮子的匠人,没跟上谢青鹤与伏传经历的许多事,听得一头雾水。
    伏传与他关系亲密,加上谢青鹤受伤,伏传再有多少想法也不好对谢青鹤倾诉,只能逮着云朝叭叭叭,三言两语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又忍不住骂阿寿:“她是不想活了,非要当着大师兄的面去死!这小东西可是狡猾透了!我看她不是麒麟,她是肚皮黑漆漆的墨鱼!”
    云朝拎起阿寿的后颈皮,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奶猫,说:“主人喜欢性子刚烈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谢青鹤不想让小师弟误会,解释说:“我对她是有几分怜悯,也不至于为她涉险。只是这劫雷一道重甚一道,来得十分蹊跷。我不知道在上面掌管雷劫的是什么,或是我没找到的天庭仙君,或是故老传说中的神明天尊……我辈修行执事,参造化之术,秉五方罡气,须得讲究公道二字。”
    “她若渡劫不过,死于天雷,那是她的命数。”
    谢青鹤歇了片刻,渐渐地缓了过来,跟着云朝一起摸了摸小奶猫被劫雷劈得焦黑的皮子,“我既然知道冥冥之中有一方势力对她不公,借劫雷杀灭她,岂能坐视?”
    他伤后虚弱,声息轻缓,人还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
    然而,差一点被劫雷劈得皮囊破碎的他,现在就敢冷静笃定地说,天不公道,我岂能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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