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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秋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明皎,但主子发话,她自然不可能强行灌药,只能应了是,转头招呼人传膳上来。
润润跟着进来,高高兴兴地报了一连串菜名,语气活泼又夸张,明皎本来没多少的胃口,听润润这么一说,竟然也起了食欲。
早膳将将用完,便有下人来通报燕丞相来访。
明皎一去会客厅,便听燕冢开门见山道:“我今天会去找那奶娘,你要一起吗?”
明皎愣了一下:“诶?”
她迟疑道:“可这算是你的家事,我去听的话……”
“无妨,”燕冢道,“人是你先找到的,你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于是明皎短暂的犹豫便迅速被人类旺盛的好奇心打败,她当下便干脆道:“好!”
燕冢唇角无声勾了下。
在路上时,明皎还兴致勃勃同燕冢道:“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那个李阳咱们先前都是见过的!就是五月初时,那个没钱抓药被药堂管事骂的男人!”
她咂咂嘴:“说来当时我也就是随手给了些银钱,真没想到现在能有这样的回报。”
燕冢声音沉静:“是公主殿下善良。”
明皎瞬间消了音。
她表情惊悚地看向燕冢:“燕卿,我觉得你今天怪不对劲的。”
之前不是还批评她傻白甜,迟早被报复吗?
燕冢:“……”
他努力镇定道:“我只是在说实话罢了。”
哪知明皎的表情更惊恐:“燕冢如果我哪里得罪你了一定要说出来好吗?我们不沟通我怎么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呢?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啊!!”
燕冢:“……明皎!”
明皎的表情刹那间放松下去:“我在。”
燕冢:“……罢了,没事。”
不过是遇见了一个不识好心的家伙罢了。
他可以忍。
马车碌碌驶向西城区,李阳和那史奶娘就租住在其中一处小院中,燕冢无意惊动他人,所以也是和明皎单独前往——当然,那附近其实已经被丞相府的暗卫盯住,以杜绝任何意外出现。
进院子前明皎还问燕冢:“那封信你看了吗?”
燕冢点了下头。
明皎:“阿嚏!”
燕冢转头看她:“你病了?”
明皎道:“没有!就是刚刚鼻子痒痒!”
说话间两人已经找到那院门,敲响。
男人问:“谁啊?”
明皎清了清嗓子:“我,明皎。”
李阳惊了一下,立刻过来开了门。他见到明皎又激动地要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他又看见旁边的燕冢,迟疑起来:“这位是?”
燕冢今日特意换的一身常服,气质仍然出众,不过李阳一个平头百姓,确实是不认识的。
明皎抢先道:“没事,不用管他。那个,李阳,我昨日有些事匆匆离开了,今天再来找你,是想问问当年事情更具体的细节……你娘在吗?我们能见见吗?”
李阳一愣,连忙点头:“当然!我娘才刚起来不久,公主殿下来得正好呢。”
他迟疑看向燕冢:“不过这位……”
明皎道:“没事,我把他带来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李阳点点头:“那好吧,殿下请随我来。”
他引着两人往屋里去。史奶娘确实是已经起了,此时正坐在床边慢慢穿针,看样子似乎是准备补衣服。
李阳连叫道:“娘,你才刚好,怎么又开始做活了?”
史奶娘笑呵呵抬了头:“忙活惯了闲不住……咦?”
她有些惊疑不定看向跟在李阳身后的明皎二人。
李阳道:“娘,这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公主殿下!当初就是殿下赠我的银两!”
史奶娘连忙起身朝明皎行礼磕头:“多谢公主殿下,要不是您,老身恐怕……”
明皎两步冲上去把人扶住:“您这个身子骨就不要行这种大礼了,坐着就好坐着就好。”
史奶娘还是坚持地行了个礼才坐下,才疑惑地问道:“不知公主殿下大驾寒舍,是找我们母子有什么事吗?”
明皎点点头:“关于当年葛州案,我想听您讲得更详细一些。”
“尤其是最后步家的部分。”
史奶娘笑笑:“老身猜也是如此。”
“至于最后为何会牵连出步家,”史奶娘叹道,“说来也是老身命大,知道了那样的秘密后居然还能保得一家性命在。”
“也是老了,才想着落叶归根回到洛京,”她道,“没想到这身体却是不行了。能在走之前把这桩秘密说出来,还步大人一个公道,也算是了却心事一桩了。”
李阳忍不住道:“娘!”
史奶娘瞪他一眼:“生老病死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娘这日子都是偷来的,多活一天都是老天恩赐。”
明皎急不可耐想催史奶娘快些讲故事,毕竟她连那封信都没看过,对什么内情那是一概不知,更急着听八卦。
燕冢却是先一步开口问道:“你说还步大人一个公道?”
那信件中提起的可并非这件。
他目光紧紧锁定史奶娘:“据我所知,你在葛州案发前便逃离洛京,高以过不可能提前预知自己落难用命来算计他人,你如何认为,步家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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