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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云珺吓了一跳,要是方夜织再走近点,就能看到躲在柱子后的他。
云珺缩成一团,低下头,直到身后两人重新开始聊天,他才重新探出小脑袋。
白茯泡了茶,端给方夜织,“夜织大人,那惢夫人已经顺利离开了吧。”
方夜织点头:“走了,棺材路过他家门口,父母家人一个出来看的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白茯小声说道:“毕竟惢夫人……是以教唆芩夫人的名义被‘赐死’,娘家是不敢扯上关系。”
方夜织:“我找的人都可靠,就像上次送走那位才人一样,等出西山外后,就会放她出来。接着护送她到江南,找了当地的大户人家收留,往后的日子也会衣食无忧。”
白茯像是替皇帝松一口气,“太好了,皇帝也能松一口气。”
方夜织:“皇上仁慈,还借了这件事,让田大人承了他的恩情。”
白茯的语气变得有些雀跃,“是呀!晚宴上田大人听说,他女儿是被人教唆,很快就会放出来,田大人可高兴了。”
方夜织有些感慨:“皇上这次一箭双雕……他借此事拉拢田大人,顺利送走惢夫人,削弱太师在后宫的关系势力,那芩夫人依然没有逃脱责罚……皇上,不愧是皇上啊……”
两人纷纷感叹起,皇帝在一夕之间,就想出如此完美的办法,让人望尘莫及。
躲在立柱后的云珺完全听懂了。
也总算知道皇帝在忙什么,又让方夜织去忙什么。
皇上早就想斩断太师与后宫的联系,想方设法妥善处置后宫里被宰相利用的佳丽。如今芩夫人主动犯事,若非其父是田大人,皇帝多半是直接赐死。刚巧惢夫人因此想开了,不愿再留于后宫虚度人生,这“赐死”便赐到她的身上。这边留下芩夫人的命,让田大人记下皇帝的“仁慈”。那边又送走惢夫人,满足她的心愿。更是让世人看到,擅闯御书房,先前斩了齐大人,现在罚了芩夫人,皇帝公平无私,谁也抓不到把柄。
这几天必然是皇帝拖住前朝宰相等人,好让方夜织偷偷安排惢夫人出宫。
他们要处理这么多事,就不奇怪为何一整天都不回与御书房。
他身后的白茯又说:“奴才以为,这次皇帝不会生这么大的气……田大人来求情那日,便对芩夫人小以惩戒后放人出来。至于惢夫人,她要走,有一百个方法可以让她走,倒是不必非得和芩夫人的事扯上关系。奴才想,皇帝这次……真的很生气。”
方夜织放下茶杯,“你是说……为了那只兔子?”
白茯点点头,“皇上是念田大人的面子,但是他气是真的气,气得都不想放芩夫人出来。否则也不会拖到今天才放人,更不会临放人前,还要打芩夫人三十板子。”
天牢里的板子,打十下都要命。
那些狱卒多少会看在芩夫人的身份,手下留情些。但过于手软,容易被皇帝追究。所以芩夫人这苦头,照样得吃上一番。
方夜织也是刚知道此事,但他说:“旁人借兔子跟皇上较真,那皇上也要拿兔子一事同别人较真。”
白茯却想的有些单纯,笑了笑,“可皇上真喜欢那兔子,只要兔子在,奴才都很少看到皇帝再皱眉头了……奴才真怕皇上像以前那样,每天都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害了身体多不好。”
方夜织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深有同感,指不定真是天降仙兔,下凡来帮皇上的。”
白茯:“是呀!”
听完他们聊天的云珺捂脸。
他哪里是什么仙兔……
只是皇帝不会对一只兔子穷凶极恶罢了。
外人看在眼里,还以为他这只兔子有什么大能耐呢。
就在云珺走神的功夫,身后两人已经聊完了话。
还好方夜织提出帮白茯收拾茶具,白茯也没有拒绝。这给云珺一点喘息的时间,否则方夜织直接走回去守门,他就没法偷偷摸摸溜回去,总不能再去爬树吧……
云珺连忙钻入灌木,趁着他们不注意,迅速窜回到后殿里。
健康的兔子身手矫健,他轻巧地落了地,肉垫没有发出多少声音,更加不会吵醒已经熟睡的皇帝。
云珺趴在后殿的长榻上,身下是皇帝用的坐垫。
床榻的高度,只要转过头,他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皇帝。
因为刚才忙着赶回来,云珺听到自己有点急促的心跳声。
他明明已经安全回到后殿里,为什么依然有些激动。
渐渐平静下来,云珺发现,原来他的心里,是高兴。
皇帝没有因为田大人的求情,就马上放芩夫人出来。
而且皇帝还为了他,打了芩夫人三十大板。
为了……他这只兔子?
云珺以为,这世上除了他的家人,该是不会有人会喜欢他这么一个病秧子。
但是皇帝说他是特别的,会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小兔子偷偷摸摸高兴,转过身冲着皇帝的方向重新躺下。
遇到大火并非幸运,但他有幸成为兔子活下来。
还是皇帝的御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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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芩夫人这么一闹,是个人都看得出,皇帝非常重视这只兔子。
尽管照顾兔子的是方夜织,可那些负责准备食材的宫人们,不是当天最新鲜的蔬菜不要,说不能怠慢皇帝的仙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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