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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傅璟瞅这小白兔歪着脑袋还挺恩爱,可这模样,又好似,在听自己说话。
“小白兔……你真听得懂人话?”
云珺一听,彻底回过神来。
说、说什么呢,他、他……
他确实听得懂。
可他说不出话来呀!
他横竖不会承认这件事。
小兔子装傻,看似是盯着皇帝,实则目光越过皇帝的肩膀,望向他背后的天空。
“噗嗤……”钟傅璟想到自己说的话,就忍不住发笑。
他抱起小兔子,顺溜地摸着背毛。
钟傅璟:“这又怎么可能,朕竟然希望一只兔子能听懂人话……”
就、就是!
云珺心里发慌。
他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引起皇帝的怀疑?是他这只兔子,看起来太像人了?
与皇帝待在一起这么久,他倒是相信,倘若真让钟傅璟知道,兔子的魂魄是个凡人,能听得懂人话,钟傅璟也不会当成神仙肉,把他吃掉。可是,让他知道了又有何用?既帮助不了自己恢复人身,也不可能一夕之间找出大火的真相。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钟傅璟尽人事,而他云珺听天命。
小兔子趴在皇帝的怀里,轻轻叹气。
钟傅璟仿佛有所感触,也叹道:“哎,朕倒是真的希望,你能听明白……甚至可以开口说话,和朕说说话……”
听到这话,小白兔又忍不住,瞥了皇帝一眼。
他想,钟傅璟是压根不相信兔子听得懂人话,只是,他心里很希望,有这么一个能安静听他说话,也不会把话说出去的对象,要是还能同他对话,必然是再好不过。
皇帝就是……孤独。
所以他说自己是孤家寡人。
云珺慢慢静下心,渐渐意识到,自己不用担心会不会暴露!
而皇帝的心情也起起伏伏。
他深吸一口气,“世上岂能真有这等好事,如今能有这样的结果,朕已经很满足了。”
兔子抬头,见皇帝露出欢欣之色,端起酒杯喝了好几口。
一会儿,他嗅到皇帝身上,飘出一股淡淡的酒味。
小兔子嗅觉灵敏,而云珺上辈子别说是喝酒,连酒酿圆子都吃不得,现在对酒味变得相当敏感。
他连忙从皇帝的怀里跳出来,跑去吃菜叶子。
钟傅璟笑了下,一边看着兔子吃饭,一边喝酒。
月上飞宇,青白的月光淡淡悠悠地照下来,柔和了宫灯里的烛光,照得一旁的琼花像是在发光。
皇帝喝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身来,似乎来了兴致。
他放下酒杯,束起袖子,喊来了方夜织。
一身黑的方夜织从灌木后蹿出来,吓了小兔子一跳。
云珺一屁股坐在桌上,回头看向方夜织。
却见钟傅璟向他伸出手,道:“剑给朕。”
方夜织显然很诧异,但他听话地从腰间抽出长剑,双手递上。
小白兔定睛去看,长剑约莫方夜织一臂之长,剑鞘光洁没有任何珠宝修饰,剑柄一头甚至连一根穗子都没有。
足以让方夜织将剑藏在衣服里,谁也看不出来。
钟傅璟接过宝剑,利剑出鞘,在月色下泛出冷光。
小白兔不知皇帝要干嘛,假装他动静太大,好奇看过去。
皇帝倒也不管小兔子,他拎着剑走到另一边空地上,随手舞了个剑花。
小白兔瞪圆了眼睛,皇帝这是要干嘛?
只见皇帝站于月下,长身鹤立。长剑如芒,冷光竟些许掩盖他真龙天子之气。只见那光从上至下,如龙游水翻飞不定,剑身时而飘忽,时而凝绝,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波属云委。
小白兔手里的菜叶子都要掉了。
他还是第一次……第一次看人舞剑。
他倒是见过兄长弄枪,是在他父亲的寿宴上。
弄枪和舞剑不同。长·枪一扫,金戈铁马,气势非凡。光是站在旁边看,都要被震得站不稳。
而看皇帝舞剑,刚柔并济,进可攻退可守,恍惚天地间只剩他一人。
云珺都快忘记假装成好奇的兔子,他恨不能伸着脖子,再看得仔细些。
好在周围站着的只有方夜织,而他的目光完全落在皇帝的身上,完全被他舞剑的身姿所吸引。
小白兔抱起一根菜叶子伪装吃饭,余光却盯着皇帝,他不想错过任何一点画面。
皇帝,好厉害。
他想。
如果上辈子他身体安康,兴许也会找个师父,学习骑马射箭,学习舞刀弄枪。
眼前,钟傅璟转身收剑,听得一声剑声入鞘,面向方夜织,笑了一下。
蹲在桌上的小白兔,还好自己抱着菜叶子,否则他都想要起身鼓掌。
一旁方夜织倒是先鼓起掌来。
钟傅璟把剑还给方夜织,“朕的身手如何?没退步吧?”
方夜织忙说:“并未有丝毫倒退,若让师父看到,他一定很高兴。”
“哈哈。”钟傅璟双手抱胸,看向天空,“也不知师父现在身在何处。”
小白兔竖起耳朵,好奇听了起来,谁能想到,他们俩竟然是同一个师父!
可钟傅璟是皇子,他的师父岂会去教方夜织这样的平民百姓?
从他们二人交谈中,隐约能感觉到,他们的师父,在江湖上传闻不断,又神秘莫测,而且随心所欲,教完了皇子就离开,对一官半职毫无兴趣。似乎也正是他离开皇宫后,又遇上的方夜织,叫他武学剑法,行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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