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页
陆形云听了不以为意,什么样的人能跟至圣相提并论,不得不说他对那个所谓像至圣的大公子好奇了,可当下还是周一溪的安危为重。
过了一会,他道:“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总算找到了!这地方够隐蔽的呀,有法阵干扰神识,稍不注意就会略过,好在我……”
画面清晰的刹那,只听到一记重拳,伴随着一声闷哼,有个灰头土脸的人被一脚踹进山洞深处,撞上墙壁,又重重落地。
那人抬起双臂挡住鼻青脸肿的眉眼,仓惶躲开,但石头的碎屑落进眼睛里,高挺的鼻翼也满是灰尘,呼吸急促,咳嗽出声。
听声音,陆形云一下子认出来:“一溪!”
金天机眉头一挑,微微侧目,瞥向那画面。
“这是……同门?”陆形云心情一沉,只见踹他好友的人身上,那身欲盖弥彰的黑斗篷下,是跟他好友最初身上穿的那套几乎一般无二的水墨黑白袍。
“叫你下去捡东西!我叫你下去捡东西!我的东西,你当众说不!?你什么玩意,敢借反我的势抬举你自己?”
那个抬脚往地上猛踹的人,身形高大,面上却被遮挡了层东西,看不真切。
“阵法,哼,班门弄斧。”白发老道显然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他铁青着脸,直接堪破了那简易的瞒天阵法,那人露出真容来,竟是一个英俊的男子,本就嚣张的脸上写满了戾气。
白眉老道倒吸凉气,差点栽了下去:“他是……”
“谁?”陆形云面无表情,听着画面中人模狗样之人在那犬吠。
“你去外面说,说我欺负你,你大声说,去昭示天下!不就是抽你吗,天道院尽是我的手下败将,有谁没被我抽过,我好心放过你,你以为是你藏头缩尾的本事?敢给我使坏?”
“我让你给我布置那一角阵法,我看得起你,你用裂了角的圣料来敷衍我,害得我阵法被那群普通门派弟子给破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天道院声名扫地,你很高兴是吧!”
“看我出糗,不惜给我背后捅刀,你了不起啊!你好了不起啊,周师弟!你觉得我凭我一个人给咱院争光,我头顶压力不够重是吧,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给我脸色看。”
“……天元师兄,我真的没想惹你。”
周天元,天道院大公子,陆形云听到那沙哑痛苦的声音,如受折磨的是自己,他的声音也低沉沙哑:“就这疯狗,也叫有情有义?”
“真没想到天道院给予厚望的大公子,竟然是这种人。”白发老道也喃喃。
周天元发泄完了以后,正了正衣襟,站在门口,俯视地上的人如看鼠虫,冷漠地说:“收拾好了自己上来,以后见到我给我绕远点,再让我看到你,我便杀了你!废物一样藏头缩尾,丢人现眼。”
人走了以后,周一溪蜷缩在地上,吐了几口混着内脏残渣的血,一点点把自己挪到墙壁附近,这才很轻很轻地呼吸,他微微抬着头,有滴眼泪猝不及防滚出眼角,他抬手按住太阳穴挡住两只眼睛,双肩控制不住颤抖着。
“烦死了,你懂个屁,谁没压力就你有……我绕很远了,谁让你看了,”他哑声道,“谁让你看了!都别看我,当我不存在不行吗。”
第7章 风暴 美丽而残忍的悖论。
这边,陆形云沉默。
过了一会,陆形云温声对白发老道,道:“麻烦您了,找下一个,他叫龙柏,外号白面……”
白发老道不高兴了,道:“你不是挺仗义的吗,怎么又不救了,不忍看?觉得你兄弟丢人现眼了?还是没胆量,不敢招惹人家?”
“都不是。”
“难道你打算将来自己对付他?”
“如果有机会,有必要,”陆形云深呼吸,平静地说,“一溪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对他下狠手的人在想什么,他只是出于某些方面的考量,在忍受他认为自己可以忍受的东西。他不会愿意把自己无力的一面给别人看的,请您把记录灵石清空,这样的事不需要留在除了记忆之外的任何地方。”
这是一溪自己的坎,或许此刻的他没有意识到,他才是那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但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的。
金天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比画面里的身影更真实,是百看不厌的人。
“就像您说的,他会厚积薄发。”
陆形云道:“晚辈唐突,还没请教您尊姓大名。”
“现在才知道要问,晚了,”白发老道记仇了,听他话说得漂亮,其实还不是事不关己,搞不好根本跟周一溪不熟,当然,也熟不到那份上,“老夫姓穆,单名一个芝字,被困在这里动不了,你们又不乐意放我,算了,你就叫我树老吧。”
“木枝,木老?好像树老也行。”
“呸!呸呸!”穆芝老道嘴快说错,但转念一想,穆在他所创古教内,乃是大姓,以免此人把他宣扬出去,那还不如叫树老来得隐蔽点。
“爱咋咋,你方才说谁,不会又是古教弟子吧!”
陆形云道:“龙柏,外号白面书生,我跟他们一道组队过来的。”
“学阁的?”穆芝老脸黑了,“你说学阁学员,和天道院弟子组队同行?放屁!”
“是啊,还并肩作战来着,还有个叫花夜罗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