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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第一步是想让他爹娘对修炼产生兴趣,那他倒是不愁没事做了。
穆芝问道:“你爹娘喜欢什么样的建筑风格?”
“俗的,越俗越好,冒金光那种。”
“巧了不是,大雅的难弄,这种我在行。”
穆芝老道开心地转过身,翻手一抬,地面震颤个不停。
陆崇山和赵皎正在桌上想知道金天机的来历,却一不敢多看,二不敢多问,面对这位俊美绝伦的贵公子,他们倍感自身渺小自惭形秽。
静默半晌,便感觉到整个桌子都在晃,以为地震了,赶紧来到屋外,两人倒吸凉气,险些窒息。
眼前一座百丈高楼平地而起,表面镶金,月光下,极尽炫目,震人心魂。
穆芝轻描淡写地利用空间里私藏的灵性土壤,在不动用有形灵力光华的同时,在那对夫妇惊羡的目光中,轻而易举地造就了一座高楼。
这难道就是初窥门径的修士会有的力量吗?
陆形云回过头去,看向门边多出来的四根细瘦的手指:“想看便出来,不必顾忌旁人。”
身穿嫩黄纱裙的少女从门后走出,冷不丁来了句:“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陆形云很诧异。
“我大概知道,但我出生的时候你不在,我后来才知道在我之前,爹娘还有个大儿子,就算那个人是你,我也不认识你,看你好像跟我很熟的样子,我不是很能理解。”
那倔强少女道:“而且爹娘从没有跟我说过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不想提你,叫我不要学你,也因为你对他们不好,他们才不想送我去修仙。”
“!!?”穆芝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陆形云的爹娘,没想到却还是低估了这两人的拉胯程度。
小小宗门,一家四口,亲爹亲娘还在挑拨兄妹间的关系。
四人各自为阵,若再招揽弟子进来,互相抱团,一点小事互相推搡,自是分崩离析。这就是他说此宗最大的问题在于他爹娘的原因所在。
宗主是全宗掌权者,形象必须威严,可亲爹娘给他拆台,这宗门能好吗,这绝对不可能好。
这是个什么鬼级的烂摊子。
说句实在的,陆晏宁这句话,他只能想到骂人。
生了个女儿,儿子不知道,女儿也不知道她哥叫什么名字。
所以这让人亲哥怎么回答。
“你想变成他们那样的人吗?”陆形云问。
陆晏宁一愣,摇了摇头:“不想。”
“那你就不要听他们字面上说了什么,你看他们做了什么,再从他们做的事情中,去揣摩他们说的话背后他们的为人,你就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他们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做出什么样的事,都在你意料之中了。”陆形云道,“而我们的爹娘比较简单,他们没有一句话是真正为你好,所以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不要太认真。”
穆芝:“!!?”精辟。
陆晏宁拧眉思索片刻,而后抬起头来:“你比较复杂,你大概是为我好的,而你虽然说了爹娘不好的话,但又不是在埋怨,你说出了我感觉得到但说不出来的正确废话,可他们是我爹娘,爹娘若不为我考虑,我要怎么才能不太认真。”
哈哈哈,自己的方法被用在自己身上是个什么滋味,穆芝见陆形云愕然了一刹,再见她这聪明伶俐的劲,还有这倔强的眼神,顿时欢喜得紧。
小小年纪就为爹娘浣衣,还不让人帮忙,受伤也不叫喊,各方面简直戳中了穆芝心里去,所以加上好感再去看,那资质绝对不差。
九岁尚未踏入修炼门槛,只需洗筋伐髓也能恢复初生时的纯粹,只要足够迫切想要修炼,那便差不到哪儿去。
陆形云道:“我叫陆形云,形状的形,云朵的云。”
那少女不高兴地撇了撇嘴,道:“你名字挺好听的。”
“是吗,你若是知道来历,就不会这样想了,”陆形云咳嗽一声,不似回答周天元时那般遮掩,“古书有云,纷纷纭纭,斗乱而不可乱;混混沌沌,行圆而不可败。爹记错了后一句,以为是形云。你呢?”
形圆和形云真是错了一个字,整句话支离破碎,只有完全不了解意思的人才会出这种错误。
“差不多,”陆晏宁道,“娘生我的时候,梁上的飞燕吵得她睡不安宁,但爹又赶不走那群燕子,所以她给我取名叫燕宁,希望燕子不要吵,但去登记名字的时候,老先生一听以为是河清海晏的晏,写了偏不改,所以我就叫这个了。”
陆形云一愣,轻嘶一声,啼笑皆非:“阴差阳错,却是好的开始?”
那少女也笑了,怕是普天之下再没有如此相似,荒谬得雷同的经历,半晌,突然认真地看着他,喊了声:“哥。”
陆形云心头一动,无奈地侧身对静默不语的金天机道:“我是不是该回一句妹妹好……”
金天机抿了抿唇瓣,目光示意他看另一边。陆形云望去。
陆晏宁表情难看,好似强烈隐忍着什么,沉声道:“……是弟弟。”
金天机是时补充:“所以他们叫你大儿子。”因为还有个小儿子。
“那你这身……”陆形云上下打量他。
“因为他们想要个女儿,所以只给我买这样的衣服穿,我其实不太能接受这个因果关系,但我从小穿肚兜,也习惯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像个女孩,直到你叫我姑娘。”陆晏宁眼里闪过泪光,“我从来不认为我的声音像女孩,直到你听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却还叫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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