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页
最后推演出的结果,他们药谷唯一得到神子鼎力的一线可能,便是在不参与争夺和围观的前提下,将那人带回药谷。
所以圣山之行到了尾声,药谷元老会也秘密召开,谷主亲自坐镇密会,就等着圣山那位亲自到访。
他们将举药谷之力,竭尽所能为其延年益寿,以向圣山那位表示诚意。
但谁也没想到,他们在圣地等着等着,等到了无法推演的结果。
那位濒死的凡人青年,貌似成了不属于四大主道的存在,脱出了可推演的命盘之列,不知是不在了,还是怎么了。
“我真去了,”慕容白道,“那位凡人青年虽然受伤惨重,但体内本就生机尚存,倒霉中了诅咒,不能用灵物补虚,所以我只动用了点皮毛的本事,给人修复了躯体……”
慕容白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谷主例行抽查想抓典型,恰好撞上他即将收丹,而人不在,希望坦白从宽:“我当时想到我丹炉里的宝丹,借药谷得天独厚地火神脉,炼制完毕后封入鼎中七七四十九天就要成型,若是没能及时收丹,炸炉破坏了地火神脉引灵口,那可就麻烦了!也不知道对方昏迷多久才会醒,我实在等不及。”
药谷谷主尚且面色如常,在场元老各个表情无法言喻。
“再说圣山神子连这等精纯之药都能随手拿出,哪怕没我也能救活对方,我其实白去了,但见识到了神子,也算值得,只是这等宝物根本受之有愧,所以我如实说了举手之劳,他虽是神子,也没有动怒,更拦着要我负责到底,就让我走了。”
慕容白眉飞色舞间,长眉跳跃,很是赞赏的样子:“总之,很不错的人,虽然他选中的人可能不行了,但他本人倒是风度翩翩,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无所不能,竟精通药道顶尖领域……怎么了,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药谷元老会众成员牙关都咬得咯吱响,强忍怒气,道:“精通顶级药道领域,何以见得?”
药谷谷主道:“能否看看圣山那位给你的谢礼?”
“就是这个。”慕容白双手呈上白瓷瓶,如此宝物,用之可惜,不能他一个人惊叹,“我得到这东西的时候就想最后机会献给谷主,实在不可思议,过于纯粹,像新东西,而且凭空出现似的,好像很简单就能弄出,我想药谷用在人身上催人奋进,激发人体潜能的神药若也能精纯得单一,那么后遗症恐怕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元老会成员眼睛都红了,红得发紫。
“你们都来看看吧。”
药谷谷主托起那白瓷小瓶,这大概就是圣山那位随手拿出的完全一致的白瓷瓶,用过以后就会凭空化为齑粉消失不见,就像名动天下的器村创始人,也是唯一那位村长,成就至圣之初,便是在当年隶属于皇朝的天下器宗式微之际,妖族举族入侵,国家危难,上阵战将需要海量兵器,以往精益求精的天下器宗,需要在短时间炼制上万柄圣兵,这份不可能的重任一个推一个,最后落到年轻时的至圣头上。
他夜以继日地炼制圣剑,想着至少武装一两位无所不破的先锋战将吧,这样不眠不休地过了几天,累到晕厥的他睁眼醒来,惊悚地发现自己躺在圣剑堆里。
那锋利无比的剑真实存在,却割不破他的皮肤。
他身下的每一柄,都是当时尊为古往今来器道第一天才的他,所能炼制的极限圣剑。
每一柄都一模一样。
超出了他的固有认知,动摇了他所有坚信的炼器术所倚仗的基石。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出现,为何出现,又是为何能真实存在。
如果极品圣剑能一念生成,那么炼器术还有存在的意义吗?炼器师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就在这位天才惊恐、崩溃、无声哭喊之际。
他的亲族例行上山来查看进展,不顾当初年轻时的至圣阻拦,把所有圣剑以高价卖了出去。
后来那圣剑在浴血奋战的战士们手中,用了三日后凭空消失,本就无力挽回的战局终究以败局收场,天下器宗为了以正视听,便以“天下器宗庙堂太小,容不下你”为由将年轻时的至圣逐出了器宗。
据说那时的至圣炼不出一件完整的器,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握着一只初上山时带进来的小小金杯,一脚从器宗万丈石阶上踩偏,竟是从上方滚了下去。
曾独揽器道风光至极的天下器宗分崩离析,年轻时的器村至圣傅明镜落到举世唾骂的地步。
当初他有多被炼器师们器重,后来就有多被炼器师们视如耻辱。
他曾姓傅,后来改姓易。
……
换言之,圣山神子和至圣一个层次,一模一样的东西存在,却并不能永恒存在。
他们不会再犯当年和器村至圣同时代的愚昧炼器师们一样的错误。
瓶子极美,仿佛浑然天成近乎完美级巧夺天工,里头之物又能珍贵到哪里去。
众元老相互传看,都用手掌拖着,生怕颠倒以后,瓶子没了。
里头之物一如慕容白所言的那般精纯,没有用过甚至不知道这是何用,但用了又担心没了,这等精纯的无形之物再多也不嫌多!
看过之后的元老更加不淡定,看慕容白如看鬼一般。
“谁都知道那位可能无所不能,你就这么见了一面然后就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