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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的钟声,忽然又再度奏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这是夜家子弟上早课集训的钟声。
    夜阑雨站了起来,板着脸辨听了片刻,才道:“走吧。”
    时值夏日,草木萌动,雨水频繁。山中气温一向都比山下清凉。推开门时,积了一夜的水珠从门缝中落下,断线连珠,滴滴答答。
    丹暄此地,崇山绵延,夜家仙府坐落之地,又名为“昭明岭”,乃是地势最为平缓的一处。
    其余弟子住的地方,与上早课的大殿只有几墙之隔,等到钟声响起了才施施然地起床也完全不迟。而夜阑雨住的地方却是又远又偏,难怪他要起那么早!要是听到钟声才起,那可就晚了。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按时抵达了目的地。
    昭明岭南峰的一座大殿中,整齐地放了二三十张的木书案。已经稀稀拉拉地来了十多个少年了,年龄参差不齐,大的足有十四五岁,小的则跟夜阑雨差不多大,均是统一的着装,煞是好看。
    从来到这里开始,简禾就自觉地收敛了很多,佯装低眉顺眼,兢兢业业地开始扮演一个傀儡。
    ——废话了,她又不是拎不清的人。现在,她跟夜阑雨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再加上他经验不足,故而放飞自我也能用理由搪塞。
    但昭明岭上的其余夜家人,都已在傀儡术中浸淫了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火眼金睛。若是露出了什么异样,搞不好会被抓走大卸八块,还会连累到夜阑雨。
    综上,不低调不行。
    殿外的走廊上,立了四五个身材修长的少年,约莫也有十三四岁了。
    看到夜阑雨居然带了一个会走会动的傀儡来,众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立即有好事者揪了揪为首的少年的袖子,道:“景平,快看!”
    那趾高气扬的少年转过头来,登时眉毛倒竖,怒气冲冲,大步上前。
    简禾拦不及,夜阑雨听见风声袭来,也有侧身闪避,可仍被躲不过那一下用力的推搡。简禾反应很快,连忙伸手扶住了他,一阵心惊——这楼梯可有三十多阶。要是没人扶着,夜阑雨怕是会滚到下面去。
    那少年见一推不成,又想再打,高声道:“你居然还有脸来学堂?!”
    简禾忙不迭把夜阑雨拉到身后。
    少年的手挥了个空,火气蹭蹭升高,指着夜阑雨道:“你这傀儡是哪来的?!不是立不了契么?!我小瞧你了,原来你一直都在装……”
    身后好事者众多,根本没一个劝架,都是来看好戏的。
    然而,闹了片刻,钟声已止,早课快开始了。他们终于有点担心收不了场,连忙上前来拉住了少年,道:“别别别,景平,私下教训就罢了,在这儿闹事,一会儿先生他们来了,可不好看……”
    “就是啊,就算是罚跪,也够呛了。”
    简禾:“……”
    这npc的名字有点耳熟——哦,对了,昨天那个来砸过夜阑雨小窝的npc,不就叫这名字么?
    仙门是看重出身不假。若是夫妻其中一方身份卑贱,那么,其后代受人白眼的几率会大很多。但也不至于见一次打一次吧,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夜景平被拖住,挣了数下,怒不可遏道:“闹事就闹事,我还怕了这个小杂种不成了?!夜家没人了吗?!这个娼妓生的小畜生算老几?!他有什么资格进我们家学堂?!”
    “娼妓”二字一出,夜阑雨冷冷地看着他,眼底却闪过了一丝令人战栗的凶光。
    “好了好了,景平,我们都知道。你看,先生来了,我们先回去坐下吧。”
    石阶之下,两个中年仙士正拾级而上。众人一哄而散,纷纷涌回了殿中。
    “以大欺小,可真有出息。”简禾鄙视地说了一句,回头道:“有被推到哪儿么?”
    夜阑雨目光沉沉地目送着那群人的背影,道:“无事。”
    “那就好,我们进去吧。”
    丹暄夜氏,是一个典型的以血缘为枢纽的仙门世家。虽说也会修炼仙功,但傀儡术才是他们最拿手的BUFF。家中弟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要开始学习这门技艺,直至经历数轮考验,成为独当一面的傀儡师。
    夜阑雨的位置,正是左边第一列的最后一张桌子,离授课的仙士极远。这样的距离,若视力不佳,或是听力一般,必然很吃亏。好在夜阑雨有光环罩顶,就算是这么恶劣的环境,也能学得比谁都好。
    简禾学着其他人的傀儡,坐在了夜阑雨的身后。
    今天那两名修士讲的都是仙术基础。经历过那么多次的魍魉副本,简禾早已对这等浅显知识倒背如流。而他们所列举的魍魉害人例子,也都是些司空见惯的类型。
    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也只有那些未出茅庐、连猎魔也未曾试过的闺中小少爷了。
    别的少年都在奋笔疾书,猛记修士的话,夜阑雨却完全没有动作,只是默默地记在脑海里。
    简禾有点奇怪,稍微坐直了身体,往他桌案上一瞄,哭笑不得——得,原来是没有墨水和纸笔。
    这是什么狗屁仙门世家,都来半年了,居然连纸笔也不提供,也太抠门了吧?
    不对,说不定是提供过的。想想昨晚,他的房间一通乱翻乱砸后,恍若强盗进村、台风过境,就算真有什么砚台笔墨,也早就被搜刮一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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