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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都被束住了,简禾自然不愿意,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扭着要将手抽出来。温若流心头火起,单手掐住她的双颊,威胁道:“别动了,再乱动,我就将你扔到街上去自生自灭!”
简禾吃痛,瞪直眼睛,无声地控诉着他。
“不对……这还不够吓人。”温若流喃喃自语了一阵,又低下头,恶意道:“听好了,我不止要将你扔到街上,还要将你丢回林家庄里,让那只石像魍魉将你咬得稀巴烂。怕了没?”
事实上,无论他现在对简禾说什么,听到她耳中,都像是隔了一层水幕,每个字都听得见,但却迟缓了很多。而且生病壮胆,反正她是一点儿都不怕,反而嫌他说话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有点儿痒,径自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这一摸上去,温若流顿时好似被人点了穴,眼眸闪烁了一下。
耳根终于清静了,简禾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下去。
温若流等了许久,才慢慢地伸手,挪开了她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低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药铺就在这条街上,来回的路程、再加上拍门喊人,根本不用多长时间。须臾后,阿廉就踩着积水回来了,小狗一样抖了抖湿漉漉的头发,药包倒是一点都没湿。
房间里就有药煲,快速煎好药后,温若流单手扶起了简禾,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送到了她唇边,命令道:“喝。”
可怜简禾昏昏沉沉一整夜,就这样活生生被一碗难喝顶透的药汁给灌醒了,舌头又苦又麻,仿佛下一秒就要升天,喝一口就想吐一口。
“吞进去。”为了弄她,温若流也出了一身汗,森森地威胁道:“你敢吐出来,我就敢让你自己趴在地上舔回去。”
简禾:“……”
她一个激灵,咕噜一声,瞬间就咽了下去。
温若流这才将药碗递给了看呆了的阿廉。
简禾终于解脱了,嘴巴里仍有八分苦味残留,瘫回木板上。
这时,温若流道:“好了,张嘴。”
她下意识地照做,原本以为又要被喂些苦哈哈的东西,结果,塞到她唇中的却是一颗圆乎乎糖。压到舌下,甜丝丝的滋味化开,瞬间就冲淡了那丝苦涩。
温若流正叼着发带,将散落的发丝重新扎起,瞥见简禾的目光,他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狡黠痞气的笑意:“赏你的。”
简禾嚼碎了糖,皱眉,脱口道:“好甜。”
过去那一个多月,她时不时就会看见温若流在嚼这种小糖果。却没想到,吃进嘴里居然是那么甜的,已经超过了一般人可以容忍的甜度。
要是没有苦味中和,不知道会腻成什么样子。他的味觉喜好也太特别了吧?
温若流一边眉毛高高扬起:“枉我把最后一颗给你了,你不但不谢恩,还跟我挑三拣四?”
简禾嘀咕:“吃那么甜,当心蛀牙……”
温若流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简禾将被子扯了过头,“说了你也不懂。”
吃了药,简禾眯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好多了,喉咙依旧不舒服,但头痛已经消失了。白天睡太多,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反而开始精神了。
温若流就仰躺在她背后,枕着手臂,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一门之隔的墙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温若流瞬间警觉地睁目,翻身而起。从迷糊到清醒,也才花了不到半秒时间。
最初,门外不过传来了零丁的几个惊惶的声音。深更半夜,磅礴大雨,这几个人却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不将所有人都吵醒就不肯善罢甘休似的。
显而易见,他们的目的达成了。睡在外面的杂草垫上的流浪汉接二连三地被惊醒了。正常而言,这几个扰人清梦的家伙应该会被揍一顿。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醒来,惶惑惊慌的嗡嗡声越发嘈杂,甚至连两旁的房间的人也推门走了出来,举着烛台走向事发地,窄长的人影不断从窗纸上掠过。
一定是有不同寻常的事儿发生了。
温若流要出去看看,他的粘包简禾的力气也恢复了七八分,自然尾随了出去。
电闪雷鸣,神像前的空地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几乎所有的流浪汉都出来了,交头接耳,面带恐惧。
虽然温若流长得高,无奈被围在中间的人是躺在路中央的。他侧身拨开了人群,直接走到了最前面。简禾跌跌撞撞地尾随着他,终于见到了前方发生何事。
地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则躺着,脸色惨白,似乎快要痛晕过去。他的右肩血流如注,布衣之下,袖管空空,原来他整只手臂的血肉都消失了,只剩下一条白花花的骨头,以及些许粘连在上面的血肉!就像是被什么长长的东西硬生生地撸掉了一样!
浑浑噩噩的简禾一下子就清醒了。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热身副本【尸女】。危险指数:高级。”
简禾:“……”
危险指数为高级,居然还好意思叫“热身”副本?!
不用多问,这次的魍魉是什么,副本名已经写得清清楚楚了——尸女。
寻常的魍魉,几乎都形态各异,绝不会找到两只一模一样的,就连对它们的称呼也不尽相同。唯独尸女这种非常奇特、自成一派的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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