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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水尽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丝转机。
甲寅深吸口气,抬头敲门,声音有快有慢毫无规律,就算是有人听见也记不住顺序。
神奇的是,自从皇帝下旨封了渭城之后,这东南西北面的城门便从来没有再打开过,如今却在一阵奇怪的敲门声中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也多亏现在隔离区的百姓都在街头守着苏棠,这才能给他这么好的机会。
只见从缝隙中伸出一根长管,中间细两头大,甲寅接住递过来的长管,对那头的人递话——
“活佛了凡出现,渭城有救,望主公助一臂之力。”
那头人回应,甲寅三言两语间便将眼下的情况交代的一清二楚,迟则生变,说完要交代的事情,甲寅立刻将那根长管往里抽,城门也随之悄悄合拢。
一切如初,城门威严耸立,好像从来没有打开过一样。
甲寅看着紧闭的城门,生平第一次心中有了迟疑。
他并没有将城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尽数告知城外的人,不是不信任,而是因为他答应了那个人不能说,他便不能告诉旁人。
这是他做影卫以来的第一次动摇,只要一想到那人纯粹的眼睛,他几次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可是作为主公的影卫,连性命都不是自己的更何况是秘密,他只能想着先把眼下的难关过了,若到时候主公问起的时候……他再说吧。
甲寅深吸口气,一把丢开手里的长管,朝着街头的方向走去。
这一来一回间时间不长,若不是留心甚至察觉不到他的离开。
苏棠再睁眼的时候发现甲寅又出现在了人群之中,猜想他应该是把这里边的消息传递给了外头。
她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从在街上看到甲寅的那一刻,这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步步为营,就为了达到目的。
她要救这一城的百姓,更要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首要任务便是要接近时越。
以时越如今的处境来看,哪怕顶着这活佛的名号,她还是怕那人心思深沉,不愿将她收入麾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渭城,是她加重自身价值的大砝码。
更甚至,体内的秘密也是她的砝码。
她不怕甲寅将她的秘密告诉那人,若秘密被他知晓,引起了他的注意,她才能呆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暴露出来的本事越多,那人对她的兴趣就会越浓。这样一来,以他严谨的性格势必会将人收入麾下,将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蹦跶。
毕竟在他身边,就算她是诡计多端的孙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苏棠的心思缜密得令人发指,事到如今这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这个计划在听到甲寅名字时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初具雏形了。
当年她从那茅草屋里获得慧根之后,五感变得比常人要敏锐许多,一出门就察觉到了屋外有人在监视他。
稍微细想,也就那晚招惹了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用赛诸葛的信息换了一袋钱。
原本以为事情早已了结,一物换一物,两人不会再有什么纠缠。
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看似那么轻而易举就将她给放了,可实际上还留了这么一个后手。
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僧都如此谨慎,果然那人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只是不久之后,那若有若无的监视在不久之后消失了。
在那之后,苏棠在四处游历,曾听人说起当世第一聪明人赛诸葛在时家军之中当狗头军师的消息。
初闻此消息时,苏棠立刻想到了那个夜晚和那个比夜色更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结合他的年纪,立刻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洛阳时氏之子,时越。
那个十六岁便立下赫赫战功,被世人称为虎父无犬子,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新一代的战神,他的心思堪比老狐狸的时献皆,却又比他多了一份年轻人的闯劲和野心。
他的野心,在赛诸葛这件事上,几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苏棠通过这些年的明察暗访,知道时越手下有一只如影如鬼魅的暗卫,他们个个精通隐匿之术,在成为影卫之时抹去原本的姓名,按照天干地支的顺序赐名,能力越强的排名越靠前。
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世人之中,知道时越有如此一支如此诡谲的暗卫的人不多,对其中有所了解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苏棠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也仅仅只能打探到一些极其表面的消息,若不是三年前因为那个夜晚,让她与时越的影卫有了交集,说不定她此时也只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
多亏当年,她比常人对影卫有更深刻的了解。
所以今天在街上看到甲寅的时候,她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异于常人的那股独特气质,就好像哪怕就在人海之中,若不是他开口,她甚至都不能发现他的存在。
苏棠三年前就观察发现了,影卫的呼吸方式与常人不同,呼吸频率更加悠长与平缓,这应该是和他们的学的功法有关,更适合他们执行任务时隐匿自身的存在。
所以在知道甲寅的存在之后,她便猜想时越也曾伸手,试图找出破解渭城怪病的办法,只是看到甲寅那副鬼样子的时候,她知道,甲寅失败了或者说是时越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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