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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绿棠看着他,略略提高了音量:“只是想提醒方先生一句,不要过分沉溺于猎艳游戏之中。我没记错的话,方家这两年的势头不太妙啊,方先生有空还是常回家看看吧。”
方嘉言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看上去温和平易近人,但以养鱼为乐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傲气呢?
阮绿棠就差直说他纨绔子弟、绣花枕头了,他刚因阮绿棠的家世外貌升起的好感瞬间磨灭。
“祝——”
“抱歉,”阮绿棠打断他,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
祝高义心情大好,多喝了几杯醉倒了,阮绿棠给他在酒店就地开了个房间,自己回了家。
她喝了点酒,叫了司机来接,自己坐在后座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临近到家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阮绿棠叫停了司机,下车一看,是祝梦之抱着膝盖蹲在路边,脸放在胳膊上,压出一点嘟嘟肉。
祝家所属的别墅区管理严格,事故变动的消息又更新很快,不过两天时间,祝梦之已经失去了进入小区的权限。
阮绿棠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离她还有两米距离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她往祝梦之身旁一看,地上斜斜地散着一个酒瓶,只剩下浅浅一层酒液,浸湿了瓶口。
再看祝梦之,她面色酡红,眉头紧皱,闭着的眼皮上睫毛乱颤,显然醉得不轻。
“醒醒,醒醒。”阮绿棠弯腰捏了捏她的脸,轻轻喊了两声。
祝梦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见是她,眼眶立马红了一片,委委屈屈地喊了声:“阮绿棠……”
“我在呢。”阮绿棠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对站在车边的司机说,“就送到这儿吧,你可以回家了。”
司机应了一声,立马转身走了。
“可以自己走吗?”阮绿棠伸出胳膊去拉祝梦之,边问道。
祝梦之吸了吸鼻子,蹲在原地摇头说:“不可以,我腿麻了。”
她意识不大清醒,口齿还有些不清,不过对阮绿棠的问话倒很配合。
阮绿棠轻笑出声,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周阿姨知道你跑出来了吗?”
祝梦之熟练地环住阮绿棠的脖子,用水蒙蒙的眼睛瞪着她说:“不许把我送回去!”
“那就是不知道。”阮绿棠得出结论,又哄小孩般安抚道,“不会把你送回去的,但是你这样偷偷跑出来,周阿姨会很担心的。”
“她才不会,她就知道骂我……”祝梦之说着,眼泪又往外冒。她抽着鼻子用阮绿棠的衣服蹭了蹭眼泪,“反正我不回去。”
“……好,那就不回去。”阮绿棠沉默片刻,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上坐好。
门卫见到她的车,早早地就抬起了道闸杆。
阮绿棠怕祝梦之头晕,把车速尽量放慢,缓缓地朝里开去。
祝梦之趴在车玻璃上看着别墅区熟悉的景象,嘴巴一扁,突然哭了出来。
阮绿棠赶紧停了车,问她:“怎么了?”
“我委屈,”祝梦之带着哭腔说,“这明明是我的家……”
她喝醉了酒,有问必答,十分坦率。
“……”阮绿棠不敢再让她看下去,一踩油门,赶紧回了家。
可一看到祝家门口的小花园,祝梦之哭得更厉害了,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真像断线的珍珠了。
阮绿棠没有办法,把车扔到外面,抱起祝梦之往她的头往里按,不让她再四处乱看,省得触景生情。
“别哭了,”阮绿棠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恐吓她,“现在哭得越狠,明天你会越后悔的。”
但这话对小醉鬼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倒把祝梦之的大小姐脾气又激出来了:“我就要哭,你少管我!”
阮绿棠只能替她庆幸,幸好夜深了佣人们都回了房间,没人看到她的醉相。
怕把佣人们吵醒,阮绿棠没有停留,直接抱着祝梦之上了楼,送到了她原先的卧室。
祝高义懒得管,阮绿棠自然不会主动改变,因此祝梦之的卧室原样保留了下来。
她把祝梦之放到床上,要去帮她打些热水擦擦脸,祝梦之却圈着她的脖子不放,还把脸贴在她颈侧蹭了蹭。
“怎么了?”阮绿棠躺到祝梦之身边,撑着身子去看她。
祝梦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小声说了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阮绿棠愣住:“什么?”
祝梦之的眼泪又开始打转:“是因为你才是爸爸的女儿,我只是个假的吗?你说的差距是这个意思吗?”
上次祝梦之警告阮绿棠不要喜欢她时,阮绿棠为了让她安心,说了“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不会对你心存妄想”,没想到祝梦之竟然记到现在。
阮绿棠哭笑不得,又有点心疼。她轻轻在祝梦之身上拍了拍,软声说:“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祝梦之听不到似的,自顾自摇头:“骗人,你说过的,你不喜欢我。”
她记性太好,又因为醉酒完全不在乎面子,以至于十分难缠。
阮绿棠轻柔地给她擦了眼泪,解释道:“不喜欢你那句才是骗人的,不要信。”
祝梦之怀疑地揪起眉头,咬了咬唇,自暴自弃地说:“那你为什么不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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