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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熏香。”黎元昭现在嗓子还没好,所以说话有些慢。
    阮娇轻笑了一声,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啊,你骗人,我可是从来都不熏香的!”
    黎元昭忽然屏住了呼吸,等待阮娇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阮娇却没有趁机占他的便宜,说完之后便直起身,从仆从手里接过了给他推轮椅的活。
    黎元昭一怔,忽然产生了一种失落的情绪,他忍不住用舌尖抵了一下阮娇刚刚指尖触碰过的他脸的位置。
    公主的马车自然是极其的奢华宽敞,黎元昭都可以直接在车里躺着,他扶着人小心翼翼地挪上软榻,靠住车壁坐着,雪白的狐狸毛毛就在他的两腮边儿,衬得他五官更加精致不说,还多了两分昳丽。
    阮娇忍不住凑上前去抓住了他修长的手,强行与之十指相扣,“庄子还远着,你怎么不躺下?坐着多累,你腿还没好,我扶你躺下,说不定一觉睡醒就到了。”
    黎元昭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察觉到掌心里的小手软呼呼的,他手指不自然地微微蜷缩了一下,便没再动,“不必。”
    “坐会也行,不过今天阴天的厉害,我猜一会儿可能会下雪,你的腿千万别着凉,要是一会儿那两个汤婆子冷了,你及时告诉我,我让人换,还有手炉你抱好。”
    黎元昭点头。
    阮娇举起和黎元昭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撑住了下巴,看着他叹了口气,“你又看不见,这么呆着也无聊,要不,我给你读书吧?”
    想到阮娇连断句都断不明白,还经常不认字,黎元昭顿时头皮发麻,“不……不用辛苦殿下了!”
    阮娇笑眯眯:“不辛苦!我为你读书,甘之如饴呀!”
    黎元昭:“……”别问,问就是心里苦。
    公主府的大门吱呀呀地被打开,阮娇他们乘坐精致的马车驶出了公主府,厚重的马车帘子将阮娇和黎元昭说话的声音给盖住了七八分,围在外面的护卫根本听不清楚,只能偶尔听到几声模糊的交谈。
    果然被阮娇给说中了,他们还未走出城,天上就零零散散地飘下了小雪花,入冬的第一场雪很粘腻,落在身上便就化了。
    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大概是都不想让这么一场雪弄湿了衣裳鞋子。
    就在阮娇随便摸了一本给小皇帝搜罗的神仙志怪小说给黎元昭念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哒哒哒地追了上来。
    靠近马车之后,马车帘子外面响起了一个声音略有些粗的女声,“宋娇!”
    阮娇一愣,还没把这声音和其主人对上号,便听到外面的人叭叭叭地跟机关枪似的说了起来。
    “好哇宋娇,这段时间,到处都在传你在大街上抢了一个乞丐回家,当个宝贝似的捧起来,还接二连三的请御医给他治病,我为了帮你说话,都和她们那些长舌妇打起来了,结果你倒好,非但对我闭门不见,好不容易出门竟然也不找我!”
    沈英语气中的生气都快溢出来了,她也没给阮娇说话的机会,一抬手就掀开了马车帘,“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狐媚子,竟然把你这个俨然不动的老僧给迷了眼!”
    沈英是阮娇一个表姐,与原主臭味相投,从小一起长大,是原主那些不靠谱的狐朋狗友之一,常年和原主搞在一起不干人事,然而名声差的却只有原主一个。
    她以为的自己人,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蓄意接近心怀不轨的人罢了。
    沈英不但坏而且还好色,不顾黎元昭是阮娇的人,一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就直勾勾地盯着黎元昭眼珠都不动了,喃喃道:“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下凡了。”
    “我就说你这个石头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原来竟然是寻到了这样的宝贝。”沈英的目光从黎元昭的脸缓缓滑到了他的上半身,然后落在了被大氅盖住的双腿上,眼里的光极痴迷,一脸难以置信,“这竟然是乞丐?这样的神仙竟然沦落为了乞丐?”
    阮娇:“……”
    阮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你到底来找我干什么?”
    沈英回归了一点被美色给冲击了的智商,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黎元昭的身上移开,对上阮娇不悦的视线,摸了摸袖口,“咳,我也没什么事,你是要带美人去庄子上吗?带上我吧,这才入冬就冷成这样,今年一定冷的难熬,让我也去你的庄子上过个冬。”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阮娇直接拒绝了她,“沈英,我不管你想打什么样的注意,都最好给我打消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最为了解,你应该知道犯了我的忌讳是什么下场。”
    沈英被阮娇的眼神给激得汗毛竖起,然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很没有面子,“不是吧,宋娇,你玩真的?我可是你表姐,你为了一个乞丐要跟我翻脸?”
    阮娇看着她,想到最后原男主打下西朝要找原主报仇的时候,就是她透露的原主行踪,顿时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表姐?”阮娇嗤笑了一声,“你还自以为比他高贵是吗?都快出五服了的亲戚,我认你的时候你是表姐,我不认你的时候,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和我的准驸马比?”
    沈英脸色都变了,“宋娇?!你在说什么鬼话!”
    “谁准你叫我的名字,还对我大呼小叫的?你真的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阮娇面色很冷,“你耍的那些小手段和背后里泼给我的那些脏水,你真以为高明,到我不可能知道?不过是看跳梁小丑取个乐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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