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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楚怜急得直跺脚,二哥,四姐姐,你们也太让人操心了,这一晚上跑哪去了?
夜飞舟微微愣了下,似乎不太习惯夜楚怜这样着急地说话,也不太习惯她带着这样的情绪叫自己二哥。所以他没吱声,何况也不知该如何吱声。
倒是夜温言问了句:是不是府里出事了?
夜楚怜点头,出事谈不上,就是闹了起来。你一宿没回家的事被二姐姐知道了,今日晨昏定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引得那位舅奶奶大做文章。
坠儿一听这话就跺脚,我就说我这右眼皮子为啥总跳,果然没好事。
夜楚怜催促:快到福禄院儿去吧!想想如何应付,这会儿应该都冲着大伯母发火呢!
夜温言脸色愈发的难看,打发了送她回来的宫车,提着裙子就往府里走。
夜飞舟在后头跟上,同时也低声问夜楚怜:你二姐姐是怎么说的?
夜楚怜就把听到的大概讲了一遍,讲完时,一行人也已经到了福禄院儿门口了。
夜温言继续往里走,夜飞舟则拦了夜楚怜一把,你不要进去了,这种时候进去,他们一看便知是你去报了信。先回自己屋里去,回头有人问起就说身体不适。
夜楚怜想了想,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二哥。然后拉着自己的丫鬟快步离开。
福禄院儿的厅堂里,穆氏跪在正中间,舅奶奶汤氏高谈扩论地讲着规矩。
她说:我们蒋家对子女的要求那是一等一的严,别说夜不归宿,就是白天里出门,那都得是丫鬟婆子一堆人陪着,还要坐轿。若要在街上走动,那是必须得戴帷帽的。我们蒋家的姑娘讲究行不露足笑不露齿,讲究女则女训三从四德,在成婚前是不可以轻易跟陌生男子说话的。我们蒋家的人都要脸,蒋家的姑娘都谨记蒋家家训,却偏偏你们,如此放肆,如此妄为,简直是丢尽了祖宗脸面,你这让我如何回老家去说京里的事?还不得叫人笑话死?
说到这里还喝了口茶,然后继续道:我们蒋家也是名门旺族,虽然窝区一个秀山县,可那也是有原因的,否则早几十年我们就也进京了。景归媳妇儿啊,我说你你别不爱听,你的孩子养成这样儿,将来以后她是嫁不到好人家的。夜不归宿就坏了名声了,谁家还能要她?听说之前还一连十几天都不在家里住,她这是要干什么呀?蒋家的名声都被你们坏掉了!
夜温言听着这些话,迈过门槛走进厅堂来。瞅了瞅两边位置,然后寻了夜清眉身边坐下,一坐下就吩咐坠儿:你别搁这儿站着了,赶紧的再出去一趟,去着人制匾,咱们得把府门上的匾额给换一换。可不能再叫一品将军府了,去把原来的牌子摘掉,挂上蒋府二字,如此才能彰显咱们是由谁做主,也能彰显咱们家的祖宗也是姓蒋这个事实。
一屋子人都懵了。
从夜温言进来,再到坐下,再到说话,这一系列动作看得汤氏是目瞪口呆。立即就想起昨儿跟这位四姑娘第一次见面时的场面,想起那张房契,也想起自家男人在前院儿被这个丫头挑拨得,跟自己的姐姐还有侄媳妇儿骂了一场。
汤氏知道这是块难啃的骨头,所以她就没打算啃夜温言,她是拿穆氏出气呢!却没想到出着出着夜温言回来了,还一进屋就扔出了这么一番话,这是要干啥?
她看着夜温言发愣,夜温言却是理都没理她,直接踹了坠儿一脚:愣着干什么?去啊!
坠儿转身就往外跑。
这时,老夫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立即大声喊道:站住!你上哪儿去?快给我回来!
坠儿怎么可能听她的,她这么一喊,小丫鬟反而跑得更快了。
老夫人急得直跺脚,立即招呼萧氏:快!快叫人把她给拦回来,别让她去!说完就看向夜温言,你这是要干什么?刚回家就发疯,这府上挂什么匾额何时轮到你说了算?
夜温言一脸惊讶,我没说了算呀!我这不是在顺着舅奶奶的意么?祖母,舅奶奶是您的客人,所以咱们必须得顾全您的脸面,得听她的。要不然她回秀山县一说,说自己在这边说什么都没人听,那不是下您的面子么。祖母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夫人没明白,你到底要说什么?
夜温言摊手,要说什么很明白,就是舅奶奶觉得是蒋府,应该都听她的。所以我们就得顺着她的意啊,把这里彻底变成蒋府,任她为所欲为,这样她才能高兴,才能高看祖母一眼,也才能在回了秀山县之后多夸祖母几句。
老夫人砰地拍响桌子,你舅奶奶何时说过这里是蒋府了?
夜温言眨眨眼,这不是明摆着嘛!我祖父不在了,蒋家人跑来我们家做主了,一口一个我们蒋家如何,你们要遵蒋家的规矩。我琢磨着我们是夜家,为何要遵蒋家的规矩?
有下人给她上了茶,她端起来喝了一口,再看向汤氏,敢问舅奶奶,一品将军府这份家业到底是我祖父挣下的,还是你们蒋家挣下的?身为外戚,您是有多大个脸,竟敢气势汹汹跑到夜家来做主,来训斥已故大将军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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