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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掩面痛哭,声声控诉,诉得萧书白也跟着一起抹眼泪,甚至还一边抹一边说:早知有今日,当年你们就该让我一头撞死,撞死也比嫁到夜家强。
老夫人哭得更凶了,当初怎么没这样想过?你父亲说了,我萧家大不了豁出去女儿不要了,也要告你们夜家的御状。然后夜家就怕了,将军夫人亲自上门来求,说了好听的话,做了好听的承诺。我们信了,把你给嫁了,却不想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怒斥夜景盛:你个小畜生!这件事情你怎么不说!
萧书白嚎啕大哭,倒是很配合萧老夫人的这番控诉。
夜景盛一听这话也急了眼,给我们夜家留脸?萧家也太会颠倒黑白了!这事儿我不提,分明是为了给你们萧家留脸!没想到如今还怪起我来了!当年的事谁算计的谁,你们心里没数吗?他一巴掌拍向萧书白,哭什么哭?把嘴给我闭上!
你敢打我女儿?
为什么不敢?夜景盛眼珠子瞪得溜圆,老子打死她的心都有!要不是被她算计,老子能沦落到今日下场?老子心爱的女人至于进不了家门?忍了你们快二十年,今儿老子不忍了,这事儿非得好好说道说道!萧书白,当年你给我喝的酒里放了什么,你自己说!
他气得在屋里乱转,别一口一个我们夜家看上萧家什么什么,当年到底谁先看上的谁,你们是不是忘了?那我提醒提醒你们,当年是萧家先看上了我大哥,主动派人上门来说亲。我大哥和父亲都不同意,所以你们就又盯上了我。但我也不愿意,因为萧书白大我一岁,我不想娶个姐。但是萧家女儿非夜家不嫁啊!宁国侯府看上了夜家的军权啊!所以你们就给她改了庚贴,改了年龄,又让萧书白约我出去说话,给我在酒里下药,这才成了一夜好事!
夜景盛一件件往外抖落当年的事,老子三坛的酒量,怎么可能一杯就醉,用脚指头想也是酒有问题。哼!那年我才十四,你们萧家但凡有点儿人性都干不出来这么不是人的事儿!
他说到这里又指向夜飞舟,瞅瞅,这就是那一夜好事过后生出来的儿子,他是个什么德性全京城都知道,老子被嘲笑多年,到现在走到外头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老子恨不能把他给弄死,挫骨扬灰!
他越来越气,看向夜飞舟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看样子现在就要扑过去把人掐死。
夜飞舟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也不看他父亲,甚至面上表情都没有变过。
熙春皱着眉说了一句:原来二少爷是这么生出来的,那还真是个孽种。
坠儿。夜温言发话了,过去给我掌嘴!一个妾,奴婢都算不上,竟敢辱骂府中少爷,打死都不为过。
夜温言你敢!熙春嗷地一声叫了起来,下意识就要扑到夜景盛身边寻求保护。
可是坠儿比她动作更快,几步就冲到她近前,啪啪两个巴掌抡了过去,打得熙春两边唇角都挂了血,脸立即就肿了。
这一下把萧老夫人也给吓够呛,一脸惊恐地朝着夜温言看了过去。
她知道挨打的那个是夜景盛纳的妾,虽然她也烦得要死,但这个场面还是够令她震惊的。
再怎么样也没听说嫡小姐当着外人的面儿,直接动手打姨娘的,而且姨娘还是她二叔家的姨娘,骂的也是她二叔家的儿子,跟她一个大房的女儿有什么关系啊?
老爷!熙春呜呜地哭了起来,老爷她打我,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
闭嘴!坠儿真是恶心死这个熙春了,好好的奴婢不当,非要去当连奴婢都不如的妾,你活该挨打!哭什么哭?别说我家小姐是你以前的主子,就算她不是,在这个府里也没有你在她跟前造次的份儿!
坠儿一口气说了一堆,过足了瘾,方才回到夜温言身后站好。
萧老夫人瞅着这小丫鬟回去之后往夜温言身后一站,两只手在身前端着,甚至还面带微笑,就跟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似的。那副神情也跟夜温言一模一样,真是随了主子。
熙春被坠儿给喝住,愣愣地站在原地,也忘了向夜景盛求助,只管捂着脸不知所措。
一屋子人都被这阵架给喝住,连萧书白都忘了哭。
夜温言翘着个二郎腿端起茶碗,冷哼一声看向熙春,记住了,你是妾,妾可不是正经主子。府里的少爷他爹可以骂,却轮不着你来骂。本来你就分走了二夫人的夫妻情分,怎么着,如今连人家的孩子都要归你管了?你这对着二少爷张口就来,是一点儿也没把二夫人和萧老夫人放在眼里啊!平妻还没进门呢,家里的妾就先反了,真够丢人。
这话说到了萧老夫人的心坎儿里,老太太甚至还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先前觉得夜温言不好那都是偏见,都是道听途说。这孩子不是挺好的吗?又乖巧又懂事,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就说到点子上,句句都替她们这边着想,可真是个好孩子。
于是萧老夫人冲着夜温言递过去一个善意的笑,可惜夜温言瞅都没瞅她,只是冲着门口站着的下人招招手,饿了,端几盘点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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