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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夜温言没有那么仁慈,之所以还留着蒋秀的命,应该有原因。
她再想想,很快就想明白了,四姑娘也是到这之后才发现管家不对劲的吧?你留着蒋秀,还让她回来,目的就是引出当年的书生,我猜得没错吧?可是那管家蒋显
汤氏越想越不能理解,四姑娘你当真没有找错人?他跟当年那个书生一点都不像啊!那人在我们府上几十年了,我是见过当年那个书生的,倘若他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不可能认不出。管家范显跟那个书生长得完全两样,难不成蒋秀她不只找了一个书生?
夜温言摇头,应该只有那一个书生,而现在的蒋府管家就是当年那个书生。
不对啊!汤氏还是不敢相信,当年那书生很瘦,长得白白净净的,我们府上的管家却又黑又胖,还有大胡子,看起来也没有书生那么高。他到我们府上也有几十年了,来的时候也是个年轻人,是你舅爷爷等等!
汤氏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来。管家是你舅爷爷请回来的,可当时府里还有一位管家呢,那位管家也在蒋府做了二十几年了,是蒋府的老人,从未犯过大错。你舅爷爷无缘无故,说不用就不用人家了,直接给了银子把人赶走,用了现在这位。
那老管家走的时候还掉了眼泪,跪在院子里给主子们磕头,连给的银子都没要就走了。
新管家上任最初,什么都做不好,犯了很多错,但你舅爷爷还是坚持用他。当初我就想不明白这是为何,但你若说他其实就是当年跟蒋秀和奸的那个书生,那我倒是能理解了。
汤氏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下,怪不得这几十年下来,夜家要什么给什么,蒋秀对娘家的照顾完全超出了夜家对蒋家应有的供养,什么救命之恩,多大的恩情也没看到有这么还的。蒋家能有今日,完全都是夜家的功劳,这座府里的一砖一瓦都是用夜家的银子盖的。而之所以蒋家要什么夜家就给什么,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夜家给的,是蒋秀给的,蒋秀几乎掏空了夜家来养蒋家,就是因为她的弟弟蒋硕把那个书生牢牢握在手里。
夜温言笑了,舅奶奶终于想明白了。至于为何管家跟当年的书生长得不像,其实很好理解。长得白的人可以去晒黑,瘦的人可以吃胖,胡子可以蓄起来,腰身也可以刻意地弓起来。更何况还有江湖中的易容之术!总之,只要他有意改变,谁也不会想到他就生活在蒋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这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汤氏深吸了一口气,今日这两桩事情,真是一个比一个让她闹心。
相比起来,蒋秀这事儿她除了惊讶之外,倒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事儿她是不知情的一方,就算夜温言算账也算不到她头上。至于她男人蒋硕,呵呵,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她一直都懂,就像她当初跟夜温言做交易时也只是说,请夜温言保她和她儿子蒋杭还有孙子蒋宇的命,至于男人蒋硕和蒋杭的妻妾等人,那些都是无所谓的,死活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可如今事情有了变化了,不是夜温言想要蒋杭的命,是蒋杭十年前作的那个死,被人家找上门来了。如果一切都如夜温言和那个小妾所说,那蒋杭的项上人头可是说没就没啊!
四姑娘。一想到这儿,汤氏都要哭了,那管家就在府里,四姑娘你随时都可以抓人,想把他怎么杀就把他怎么杀,我们绝对不会有一个不字的。但是求求四姑娘,能不能保蒋杭一命?外头那件事情如果是真的,蒋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杀死啊!四姑娘,我求求你了,我就这一个儿子,他可不能死啊!十年前的事是我们错了,对方想要什么赔偿都可以,多少银子我们都出,只要他能放过蒋家就好。四姑娘你给想想办法,给说说情吧!
夜温言斜了她一眼,我怎么说情?那人我又不认得,我的人找了他一夜都没找到,你让我跟谁说情去?舅奶奶,早知今日,当初你们想什么来着?如此天怒人怨之事你们也做得出来,那就该想到早晚有一天会得到报应。这世间因果循环,哪一个环节都不带差的,不是今儿还就是明儿还,还有可能十年以后再还。你说你躲得了么?
躲不了躲不了。汤氏哆哆嗦嗦地认错,当初我们也是瞎了心,干了那昧良心的事,逼死了那一家人。事后我们也后悔过,还把蒋杭给打了一顿,让他跪了三天的祠堂。但是错已经犯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那小妇人连脸面都不要了,不依不饶地上告,非得让蒋杭去蹲大狱,甚至还想让蒋杭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偿命。我们也是没了办法,只能出那个下策。
四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这事儿你一定帮帮我们,怎么补偿都行。
夜温言冷哼一声,没再搭理汤氏。蒋家一家子人三观都不正,灭门之事过了十年,还要用钱去补偿。人家一家子都要死绝了,给再多钱又有何用?
再说,那个活下来的人既然有本事回来报仇,还能有本事躲过计奴和云萧的耳目,就说明是个高手。你见过哪个高手是缺钱的?蒋家的钱,但凡人家想拿,半夜翻个墙就能把蒋家给搬空了!不要钱的人,那要的就是命,蒋家活该给人家偿命,她凭什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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