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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跪着的丫鬟一听这话就急了这次不一样,这次可不是纳小妾,是要娶做正室夫人了。不瞒二夫人,是那位姑娘让奴婢过来请您的,她说非要见您一见。起初奴婢不同意,说她是什么身份,怎么配见二夫人。可后来听说老爷要去换婚书,要娶为平妻,就去质问她。她就说她不做平妻想做正妻,一定要做这府里的唯一。奴婢觉得这事儿要闹大,这才过来。
二夫人听了这话就笑了,笑容里却尽是苦涩,正妻?唯一?申家哪来的唯一。罢了,我去见她一见,听这话里的意思也是个执拗的姑娘,但愿我能劝得住她。天底下多少好人家,为何非要到申府来呢?申府究竟有什么好。她看向跪着的丫鬟,起来吧,带路。
丫鬟带着她们到了夜温言住的小院儿,那个送笔墨的人已经回去了,门口站着的护院说:新夫人写好了八字,府里人已经带着八字去赤云城了。
丫鬟冷哼一声,什么新夫人,二夫人还在这呢就敢叫她新夫人?
护院看了二夫人一眼,说:咱们都是奴才,老爷怎么吩咐就怎么叫,姑娘难为咱们也没用。只要老爷让叫新夫人,那咱们就得叫新夫人,哪怕是当着二夫人的面呢!
二夫人点点头,没错,这座府邸到底还是姓申的,你们是对的。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房门口,然后抬手扣了两下门,开口道,我是这府上的二夫人,听说姑娘要见我?
里面的门很快就被打开,夜温言站在屋里,看着这位因常住佛堂,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佛相的二夫人,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好女人都让申府给糟蹋了,也不知道这位二夫人当初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嫁进来的,这些年过去,当初嫁人时的好心情,怕是早就没有了吧!
二夫人请进。她侧过身子把人让进来,然后就听二夫人对身后的丫鬟说,找个避风的地方等着,我跟这位姑娘单独说说话。
云香有点不放心,但二夫人下了命令,她也不好不从,于是点点头,没再跟了。
二夫人进屋,夜温言依然还在作戏,她作势要给二夫人倒茶,但是茶才拿在手里就又放下,然后说:二夫人想喝水就自己倒吧,过了今晚我就是老爷的正妻了,没必要伺候您。
二夫人看了她一眼,就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虽然看起来病歪歪的,但就是这种病态让她显得更招人疼。怪不得申暮阳一眼就相中了,对着这样的姑娘,她竟也生不起气来。于是冲着夜温言笑笑,说:不用倒,我不喝。说完,自顾地坐下来。
夜温言也坐了下来,看了二夫人一会儿,就问她:夫人看起来像是吃斋理佛之人。
二夫人点点头,是啊,这样过了有些年了,打从我生下第二个孩子之后,就常伴佛旁,有时一连几日都不从佛堂里走出来。所以其实你是要做平妻还是正妻,于我来说都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这个正妻也只是挂着个虚衔,府里的事我通常也不愿意管。倒是暮阳的那些个小妾有不少心气儿高的,总想管点这个那个,我便也由着她们折腾。
夜温言听着这话,琢磨着问了一句:夫人您是因为二老爷纳妾太多,所以才这样吗?
二夫人摇头,不是。打从嫁到申家来时,就知道申家男人必须多纳妾的这个传统,所以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我娘家母亲也说,不要管男人纳多少妾,只要我一直做着正室,那么他纳再多的妾进门,也是为了侍候我的。我只管在高位上坐着,看着那些年轻姑娘们跪在我面前给我请安就好。所以我真的无所谓他有多少女人,我只是只是喜欢安静。
那夫人今日能来见我,是因为我要威胁到您正妻的地位了吗?
二夫人还是摇头,不是。伴着菩萨多年,从前看不淡的事情现在也能看淡了。其实你要做妾还是做正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申家能留我,我就在佛堂住着,申家若不能留我,那我就离开申府,自己买处小院子。至于我那两个孩子,他们是已经长大了的申家血脉,家族不会亏待他们,我也不用担心。今日之所以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你,看看是什么人竟能让申暮阳动了休妻的念头,同时也想劝劝你,找什么人家不好,非得来申家。
夜温言听着这话就有些烦躁,本以为二夫人怎么着也得挣扎一下,不能让人威胁到她正妻的地位。只要二夫人闹,申暮阳就不能顺利的明日就办婚礼,可眼下看来这计是不成了。她失望了,肖酒也失策了,这二夫人竟斗智全无,一心让贤。
不过这种状态下的二夫人对她来说也不是完全无用,至少理佛之人甚少说谎,她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从二夫人口中套出些话来。当然,想要套话也得二夫人知道才能套得出。
于是她想了想,干脆直接了当地跟二夫人说:不是我找的申家,是我到了海仙镇之后被二老爷捡到了。而我之所以来到海仙镇,其实也是受人之托,所受之人是赤云城申府的姨娘,她的孩子要被申家送去喂大妖了,她很不情愿。于是便托我到海仙镇来看看情况,看看被冰封住的海,大妖还能不能从底下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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