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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觉得还是应该去摄政王府看看,要不然摄政王生起气来,又得给自家主子气受。
他是从小跟着权青隐的,有些事情别人不知,但是他知。那些年主子在摄政王手里,吃不好睡不好,住的地方连下人房都不如。一问为何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儿子,就说他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一定要低调,在所有人眼中消失。
可话是这么说,动手打人的时候却一点都不低调!
那摄政王外表看起来像是个书生,顶多算是精明的书生,温润如玉的,体态也好,相貌也好,很是能给人造成一种他脾气很好的错觉。
但实际上他脾气特别不好,或者说,他在外头的好脾气,其实只是忍而不发,回到家里就会到权青隐的小屋里,把权青隐从榻上揪起来,狠狠地打一顿。
初一只要一想到小时候那个日子就心酸,身上的伤虽然早都好了,但还是会觉得疼。
那是一种肌肉的记忆,因为疼得太刻骨铭心,所以身体记住了,一想就条件反射地疼。
他家主子从小挨多少打,他就跟着挨多少打,有时候主子看不下去了,就扑到他身上替他抗着,摄政王就会打得更狠。皮开肉绽那是必须的,伤筋动骨也是常事。
说实在的,初一每天都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家主子能尽早摆脱摄政王的魔爪,甚至他都动过想要去暗杀摄政王的念头。可惜摄政王身边高手太多,他没那个本事。
今日摄政王来府上,被夜二小姐给损了一顿,当时他就站在外头,听得真真儿的,当时心里真是痛快极了。虽然以前对夜二小姐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从那一刻起,他要视夜二小姐为偶像。如果夜二小姐将来能嫁给他家主子,让他一天给她磕仨响头他都干。
但是痛快归痛快,夜二小姐回家了,接下来的一切,还得他家主子自己面对。
初一想到这里就叹了一声,主子,咱们还是过去一趟吧,要不这事儿总完不了。
权青隐想说,什么事儿完不了呢?如今他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挨打的小孩子了,就算是权计要做什么事,也得跟他打个招呼,也得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趟不去把权计的气儿给平了,只怕那人腾出手来,就要跟夜清瞳找麻烦了。之前那个带着满满杀气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着,他不能再把夜清瞳搭进去。
罢了,去摄政王府。
再回来时,一身的伤。初一小心地搀扶着权青隐进门,有下人问这是怎么了,便只说:王爷喝多了酒,我来侍候就行,你们只管忙自己的。
直到二人回了书房,初一赶紧去拿药拿衣裳,上好药换好衣裳之后,再悄悄地把沾满了血的底衣拿去烧掉。这一套流程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做起来如行云流水。
只是他心里实在有气,主子如今都不是住在那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小屋里的孩子了,他为何还要下这样的狠手?倒是有经验,打人不打脸,但凡能露在外头的他都不打。
权青隐苦笑了下,多少年了,你还不知道他么!我要是不认了这顿打,他这口气发不出来,就得转到夜二小姐那里去。与其让她受苦,不如我挨这一顿,反正也习惯了。
可是主子,咱们总不能让他打一辈子吧?将来您要是做了皇上,难不成他还打您?
住口!权青隐立即喝斥,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提!且不说隔墙有耳,就算这肃王府严防死守如铁桶一般,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做那件事。
可是初一很纠结,那事儿能是咱们说不做,就不做的吗?当初主子也提过不做,还不是被一顿毒打。之所以这两年好些了,是因为主子您答应做了呀!
权青隐深吸一口气,心情十分郁闷。
以前是为了娶夜温言,不得不做。如今也是为了娶夜温言,必须不做。
初一见他老半天都不说话,自己也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其实主子,奴才也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看上夜家二小姐了。如果是有目的的接近她,那一切好说,可如果您是动了真心的,那奴才斗胆劝您一句,算了吧!
嗯?权青隐抬起头看他,阴沉个脸,为何?
主子,打从奴才五岁那年知道了摄政王和那些事之后,奴才就没打算这辈子能成功老死。实不相瞒,奴才做梦都能梦到活到一半被人给砍了。咱们这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即使现在住进了肃王府里,也早晚有一天是要被赶出去的。不知主子怎么看现在这位小皇帝,人人都说他临危受命,根本从来都没为有一天继皇帝位做过准备,整个人都是傻乎乎的。
但是奴才以为,其实那小皇帝他并不傻。非但不傻,他还挺聪明的,以至于奴才总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可他现在不说不代表他以后老也不说啊,早晚有一天还是要说的,所以咱们早晚有一天还是要走上绝路的。
您要是真心喜欢夜二小姐,就放她一马,别再存着什么心思了吧!省得到时候把她也给连累上。虽说她四妹妹是未来帝后,可可外头那传言
行了别说了。权青隐一阵烦躁,本王都知道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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