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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主这边请。”
速发一路搀扶我,越过庭廊花园,向内院走去,一步迈入内院,瞧见内院的景色,我微微一怔,霎时,被满目的梅花盏晃的眼花缭乱,瞧见这一地密密麻麻的金翠梅花盏,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定国侯府好有钱啊!
速发见我怔在原地,望着一地的梅花金盏树不语,在一旁轻生提醒道:“公主,您怎么不走了?”
一语提醒,我才缓过神来,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对速发道:“太阔气了,方才被这一地的翠金梅花盏晃的一时手足无措。”
速发浅笑道:“瞧公主说的,这定国侯府就算再奢华,也比不得陛下赐给公主的念喜宫啊。”
随即想想也是,念喜宫可以说是垄断了天下珍宝的聚宝阁了。
我每日里住在奢靡的念喜宫内都是一副无恙之态,怎么跑到定国侯府反倒如此大惊小怪,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
我对速发眨眨眼:“你说的对。”
行至内院守门处,一步迈入,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庭廊翠梅环绕之下,一间雅室映入眼帘,房屋外的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微微敞开的纸窗内,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待看清来人,我面色一暖:“无浅。”
无浅瞧见我,也是面带喜色的拱手道:“无浅见过公主,公主万福。”
“无逾在里面吗?”
无浅点头:“在在在,公子刚刚睡下,我这就去唤他起来。”
我一听无逾睡下了,赶忙伸手拦住无浅:“他若睡下了就让他多睡一会,不用着急唤他起来,我没有急事,就是来看看他,让他睡吧,我去书房等就行。”
无浅闻言,面上一副苦相:“公主不可,要是世子醒了,得知因为他睡下,我们就让您去书房等他,我们一定会挨顿板子的。”
话音落,一旁的无浪赶忙拱手道:“没错,求公主饶了我们,万不可去书房。”
我闻言一怔,望着他们俩微微笑道:“无逾哪有那么凶啊,你看看你们俩夸张的。”
无浅抬头小声嘀咕道:“世子对公主,与对我们……不一样。”
低头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为难他们了,可我也不想吵醒无逾,当即眼珠一转,对无浅道:“我自己进卧室去寻他,你们就在外间等我吧。”
无浅闻言拱手笑道:“无浅领命。”
说罢,我对速发道:“你去偏殿等我吧。”
“是。”
我缓步迈上台阶,动作轻柔的推开无逾的房门,随后回手小心翼翼的关上。
环顾无逾的卧室,这个房间虽然陈设简单,但却很是华丽。
房间是圆形的,靠壁,有一圈固定的长椅。长椅上,墙上,天花板上,地上,都铺钉着富丽堂皇的兽皮,踏上去像最贵重的地毯一样柔软;其中有鬃毛蓬松的狮子皮,条纹斑斓的老虎皮,散布着美丽花点的豹皮,还有熊皮,狐皮;这些兽皮都一张叠一张地铺得厚厚的,似乎就像在青草最茂密的跑马场上散步,或躺在最奢侈的床上一样。
以前在剧本中,我曾经读到过沈无逾在京都的卧室装潢,虽然内心早就知晓无逾卧室的陈设,但此刻依旧被无逾卧室华丽珍贵的各种兽皮震惊的瞠目结舌。
我知道这些珍贵稀有的兽皮,均是沈木霆征战四方时,每次归家送给无逾的礼物。
无逾儿时曾经喜好收集兽皮,沈木霆得知儿子这个喜好后,便许下诺言给儿时的无逾,承诺他,日后一定会帮他凑齐天下最珍贵兽皮。
由此可见,沈木霆有多疼爱无逾。
我在门口轻轻褪去鞋子,踩着满地珍贵的兽皮,轻轻走至无逾的床榻前。
走至榻边,轻轻坐在无逾身侧,望着他闭目沉睡的容颜,弯钩了嘴角。
无逾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他面色红润的阖目仰躺在床榻上,修长的眼睫毛随着他有规律的呼吸,一上一下的微微起伏着,看样子他睡得很沉。
瞧他的神色,身上的伤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这几日一直很担心,无逾被言则璧那个混蛋气坏了身子。
我安静地坐在床榻边微笑的望着无逾的睡颜,这个无逾,睡着的时候都是一副双手合握在胸前,规规矩矩的守礼模样。
看见无逾这个规矩有礼的睡姿,不由得蹙了蹙眉,因为我忽然想起了言则璧那个混蛋……
那家伙,睡着的时候也烦人的紧,就算睡熟了,也不忘欺负我。
每每睡到后半夜,我会突然被一条腿给砸醒,接着被言则璧一把捞进怀里,想窝被子一样,将我窝成一团抱在怀里,接着抵在下巴上蹭来蹭去……
他也不管我高不高兴,乐不乐意,只要他高兴乐意就行!
言则璧这个混蛋!
每每被他闹醒,我还不能发火,言则璧这个家伙就是这样,他虽然闹别人,但他自己却睡的安然无比。
想到这,我又不由得心疼起无逾,无逾同言则璧闹矛盾,问都无需问,一准是因为言则璧不是个东西,他那个人……唉……
我正盯着无逾,想的出神,只见,无逾修长的睫毛忽然闪了闪,随后轻轻的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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