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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将同封协领,永远守卫永国,守卫陛下。”
太后在殿外,却被窦将军的卫兵们拦住了,边疆上来的兵可没有什么畏惧凤仪之心,既然是窦将军让他们守着,那么他们死守着,谁也不让进。
“大胆,本宫还进不得养心殿了?”太后气得发抖,指甲上的丹蔻都被扣下来了一片,“你们这群狗奴才,难不成要造反?!”
卫兵们安静地一言不发,只是排成一列堵在殿门口。
太后颤着手,被身旁的太监扶着,“好啊,好啊,本宫这就去下懿旨,窦易彬贼心胆大,妄图造反!”她正准备离开,转身却见几名身材高大的卫兵早就堵住了去路。
传话?窦将军早料到这招,凡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全部被扣押起来,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干净利落,早把那后路给断了。
太后见状,大声斥道,“你们!你们!你们还想杀了本宫不成!你们还想杀了皇帝不成!”
“请太后慎言。”那养心殿的门被从里向外推开,窦将军从内走了出来,凌冽的目光刺得太后心下胆颤,让开了道。
封野抱着兔子站在小皇帝身后,两人随在窦易彬身后出来。
“请母后回宫休息吧。”小皇帝开口,尚且稚嫩的脸庞稍有胆怯,但立刻坚定起来,“朕同窦将军、封协领议事,并非什么造反逼宫,还请母后放心。”
“皇帝……”
“请母后回宫。”小皇帝招了招手,立马有卫兵站在了太后两侧,毕恭毕敬,却是送客的意味。
这等情形,太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枉在宫中生存这么多年了,她看着窦易彬脸上的笑,又见皇帝同平时全然不同的态度,忽然扑倒在地,大声喊道,“皇帝!您可不能被奸臣蒙蔽了心啊!这乱臣贼子做的可是谋反之事!请皇帝明鉴!”
小皇帝偏过头,只道,“请母后回宫。”
那边的太后还在喊叫,声泪俱下、撕心裂肺,若是旁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多么碧血丹心,可惜这宫中只有几十位从年少就跟在窦将军身旁的卫兵,没人去关心她多么深厚的衷情。
另一头,柏安康领着三队边军,手持着数项罪状,把那贪的恶的奸的全部抄家抄了个干净,罪大恶极的直接绑去刑部,罪状轻的也派了人守着,等待问审。
一连三日,京城中,达官贵人个个心惊胆战,有自首主动捐献银财希望从轻发落的,有妄图逃跑被抓住罪加一等的,一阵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只有前吏部尚书封长全安心呆在家中,等他家那混蛋小崽子什么时候能想起要回家这件事。
然而封野等人正在宫中翻阅下面呈上来的罪状,自从太后失势被软禁宫中,窦易彬带兵强硬扶持起小皇帝后,曾经犯过事贪过钱的官员就像拔萝卜带泥般冒出了头,一时间刑部繁忙不堪。
原先的刑部尚书也被抓了进去,小皇帝口谕让封野暂代此职,于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得脚不沾地,若非窦将军亲自去刑部送折子,都见不着这个人。
“我爹竟然没贪。”封野读完一摞摞整理好的小册子,十分震惊,能养出这么个顽劣不堪好小子的人竟然如此清廉。
事实上,封长全作为前吏部尚书,是先帝命的官,先帝驾崩后,封长全明哲保身立马告老辞官,这才保住一身清清白白。当时为了给封野求个协领,送出京城,也是拉下了老脸,又与太后一排无利益瓜葛,才被准的。
窦易彬刚跨进门就听见封野感叹,笑,“听起来封协领很遗憾。”
他提了一只红木圆匣,把桌上的折子册子堆到一边,留出了一点空位才放下。封野瞟了他一眼,本没什么情绪,可在窦易彬眼中就是剪水双瞳秋波潋滟,看四周无人,才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脸。
“瘦了,又没好好吃饭。”
封野道,“事情太多,要一个个解决。”
窦易彬皱起眉,“那也得吃饭。”
“快了,就差一点就处理完了。”封野指着旁边一小摞册子,“喏,就这些,今日便能处理完。”
窦易彬点头,“我帮你看,你先吃饭。”
窦易彬说着,把刚刚提来的圆匣打开,两菜一汤,红烧排骨、清炒白瓜、一盅鸡汤还有一碗米饭,似乎是才做好没多久,还冒着热气,香味一出来,封野的肚子就叫了一声。
“衍然,这是哪家饭馆,味道不错。”封野喝了一勺汤,鲜味十足,又舀了一勺送到窦易彬唇边,“你尝尝。”
捏着瓷勺的手指素白修长,因伏案久了,还浸着一股淡淡的药墨香气,窦易彬眼神幽深,含住那勺子,微烫的鸡汤入喉,直接烧到了他的心底般。
“不是饭馆。”
窦易彬低下头,拿起名册就看,刚刚他的舌尖碰到了勺子,分明什么都做过了,这种亲密的动作仍使他燥得慌,只能通过工作来压下萌发的欲望。
封野还用那勺子喝汤,唇角贴着白瓷,被烫得殷红。
“将军府厨子手艺不错。”既然不是饭馆,那必然是府里带出来的,封野叼了一小块排骨,肉质软烂多汁,轻轻一抿就脱骨,酱汁也浓郁,吃了好几个月无味军饷的封少爷顿时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停都停不下嘴。
窦易彬,“也不是厨子。”
他皱着眉,目光又从册子移到了封协领的脸上,这人怎么关键时刻就傻乎乎的,饭馆和厨子做的能有这么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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