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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竹青看了她一眼,叹气。
从自己的车内掏了又掏,找出几百刀,递给她,“去买点吃的垫肚子,别饿着自己。”
“这些钱都是我留的私房钱,回头记得还我。”
易谨:……
她无情的把钱全部拿过来。
她随手冲他摆了摆,“赶紧走。”
“我走了,到国内报个平安。”
“嗯。”易谨往后退了退,“路上小心。”
看着苏竹青的车驶走,易谨走进机场。
这会儿机场人不多。
只有等着坐晚班航班和轮值的保安,工作人员在,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便利店中也有人。
易谨取了票,过了安检,坐在候车室,等待飞机起飞。
她得空又给徐言时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易谨现在已经在机场等待回国的班次时,徐言时拧着眉,“要在机场等吗?”
“嗯,奶奶情况怎么样?”
“还在手术室。”徐言时看着亮着的“手术中”,语气沉了下来。
易谨应了一声。
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冗长的沉默着。
过了许久,易谨沙哑的声音传过来,“你失去过家人吗?”
“没有。”
“我失去过。”
“两次了。”
看似平静的声音,徐言时却从中提取除了太多的痛苦。
她是十分冷静克制的人,情绪外泄的次数非常少。
徐言时能够感觉到,能够让易谨感觉到这个世界真实的人并不多,她像是疏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物种,默然冷静。
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又因为那一点点的相惜,她在和徐言时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透露出为数不多的真实。
徐言时曾为这个感知而欢喜过。
而现在,他却全然腾不起任何的喜悦。
易谨那么好,这个世界给予她的欢乐却无比的少。
她缄默不言的背后,是压抑的痛苦,是对这个世界感觉不到到任何暖意的悲怆。
易奶奶对于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如果再失去易奶奶,那易谨的痛苦就会再深一层。
徐言时单单是想想,心就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令他喘不过气来。
第269章 我是不是君子
一向善于诡辩的徐言时此刻无比词穷,找尽自己所有词汇,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阿谨”他声音干哑。
易谨的身体往后靠,望着头看着机场的穹顶,语气平淡,“我没事。”
“人的祸福旦夕是你我都无法预测的。”徐言时开口,“奶奶能挺过这一关,日后一定长寿。”
“若是若是奶奶去了,奶奶也是去和爷爷还有原来的易谨见面。”
“阿谨,他们是团聚了。”
下垂的眼睫狠狠地颤动,易谨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僵硬如雕塑的坐在那里不知多久。
徐言时听到她长长的舒气。
从国外飞回到国内,需要十一个小时。
等她抵达国内,这里又是凌晨。
她乘着夜色从机场出来,外面有一辆她熟悉的车辆在等待,车牌也熟悉。
易谨看了半晌,最后抬脚走过去。
司机看到人,立刻把门打开,“易小姐。”
“徐言时让你来的?”
两年多未见,司机只觉易谨身上的气质愈发的凌厉。
他不敢与之对视,眼眸微垂,说道,“小徐总也在车上。”
易谨颔首,往后走,上了车。
后车座的人还在睡觉,坐着睡令他很难受,眉宇微蹙。
长得愈发开的俊颜此刻半数被藏进黑暗之中,外露的侧脸,散发着如玉一般细腻的光泽。
易谨坐在了他的身边。
熟悉的雪松味重新蔓延在全身,浑身上下都在紧绷的肌肉此刻得到了放松,她闭上眼睛,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
轻微的重量,让徐言时睁开了眼,他低头望向身边的人。
“阿谨。”
“嗯。”
她没睁眼,只问道,“奶奶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的手陡然被抓住,交叠的两只手紧紧扣住。
“奶奶的命保住了。”他声音沙哑,“医生说必须做手术才能避免高位瘫痪的后果。”
易奶奶年事已高,做这种手术的风险极大,徐言时拿不了决定,只能易谨来。
她应了一声,缓声说道,“去医院罢。”
徐言时点点头,看着她不说话,呼吸似乎也变得平缓,仿佛睡了过去一样。
不再打扰她,他只悄悄的握紧手中那只温热的素手,视线望向前头的司机,对方立刻明白了徐言时是什么意思,
启动车子,向医院驶去。
重症监护室的外面,易谨看着里面的人,灯光开的暗,老人面色苍白,打着氧气罩,双眼紧闭着。
徐言时站在易谨的身后,只见她一言不发的看着玻璃窗内的场景。
从医院离开,易谨和徐言时回去休息。
她今天从回来到现在说话极少,徐言时在心里极为担心,跟着她一路到了家中。
刚刚走进玄关,徐言时将灯打开,
便看到易谨的脸色极白,徐言时被吓了一跳,走上前,“阿谨?你怎么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走向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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