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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君侯镇北(中)

      众人相见自然是一番寒暄,但也需要按照身份地位的高低依次拜见。赢贲本就不喜欢这一套,上来直接对白宣说到:“君侯,你来了正好,末将自请率白狼营镇守雁门云中。”
    白宣:“将军能有这个见地本君甚慰,雁门、云中是必须进驻大军的。大王要调蒙恬伐楚,他的三万精骑也要一同去。但是你不能动,不要以为本君来了你就可以撂挑子,告诉你门儿都没有。王离率铁鹰军进驻雁门,旄头骑进驻云中。”
    段宏惊讶的问到:“君侯,旄头骑是太子亲军,太子又是旄头骑主将,难道君侯要让太子守云中不成?”
    白宣:“有何不妥吗?”
    段宏:“大大的不妥,太子乃大秦储君岂能轻易犯险。云中靠近代郡,赵嘉现在如同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大动干戈。太子守云中,实在不妥,下官不赞同。”
    赢贲:“君侯,长史所言极是,不如让末将去吧。”
    白宣:“你们等本君把话说完好吗,旄头骑进驻云中军司马韩信代行主将之职,如何?”
    段宏:“这样可以,这样当然可以。哦,下官明白君侯之意了,下官愚钝君侯海涵。”
    白宣:“老段,咱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你对本君可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如今怎么客气了?”
    段宏:“大王命君侯镇边意在北击匈奴,君侯当初有言,待天下一统后,北方异族定成心腹大患。君侯主动请缨镇边,段宏既感且佩,怎能对君侯不敬。”
    白宣伸手搭在断后的脖子上说到:“老段,其实咱俩挺对脾气的,在我眼里你和去疾一样重要。这次去疾没来颇为遗憾,可喜的是你还在,你两个不论是谁在我身边都会在关键时刻提醒我,这一点很重要哇。老段,你就用过去那样的态度对我就好。来,让我在看看你的威风。”
    “君侯,这,这不合适。”
    “合适。”
    “不合适。”
    “合适。”
    赢贲:“哎呀,你来还是爷们儿不,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老段,给他来个狠的!”
    段宏大吼一声:“臣段宏弹劾白宣,呃,这个这个。”
    哈哈哈哈哈,白宣拍手大笑说:“就是这个意思,以后就这样。”
    曹山悻悻的说:“君侯,下官才是御史啊。”
    白宣:“你这个御史毛病比谁都多,先管好你自己吧。你们定是备了接风酒,走走走,喝完接风酒咱们到行辕细谈。”
    旄头骑进入早已准备好的大营,民夫工匠依次进入城内指定营区。如今的榆林塞已经成了一座由内城、外城、罗城、瓮城、城壕和东西两翼长城组成的,拥有内城、外城、城壕三道防线重叠并守之势的塞外巨城。
    那如同雄鹰翅膀展开的两翼长城上,城台、烟墩、戍堡星罗棋布,构成了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的防御体系。而榆林塞主城则是由外城、内城和瓮城组合而成,内城墙上建有箭楼、敌楼、角楼、阁楼、闸门等共十四座,防御设施齐全且处于随时待发状态。
    这样一座大城除了驻军之外还有各级官署,俨然是一个小朝廷的缩影,除了官吏和将士之外这座大城内还有十万百姓,大部分是随军眷属以及工匠的家眷,剩下的就是商贾了。这样一座大城,这么多军民岂能没有买卖铺子,别人家的不用说单是白家的所有买卖都在这里有分店,就连静竹居也有。
    白宣的行辕设在原长安君府内,这座府邸够宽绰房间也多,当然,内宅是不能动的,白宣他们也没带家眷,外宅足够用了。
    到了新的环境,最开心的就数孩子们。扶苏、白震、白庆和李由放下自己的东西就出了府门直奔榆林塞的北门而去,当他们登上高大宽敞的城墙时,被眼前碧草连天的壮丽景象震惊了。
    扶苏:“天,怪不得父王总想来榆林塞,原来这里这么美,这么辽阔。快看,远处那一片白的是羊群吗?”
    白震:“肯定是,他在移动,旁边还有个小黑点,定是牧人骑着马在牧羊。”
    扶苏:“你是怎么看出来羊群在移动的?”
    白震拍着身边的一架巨大的弩炮说:“看见没,这弩炮上有望山(瞄准机构),我通过望山发现羊群在移动。”
    白庆:“我不用通过望山也知道那羊群在移动,看见远处那片欺负的丘陵没,那上面有一片树林,我竖起这根手指定在羊群原来的地方,再把那片树林当成标的物,这样就知道羊群是不是在移动了。而且我还知道那是咱们大秦的牧人在牧羊。”
    李由:“你又如何知道?”
    白震:“那还用说,从榆林塞往前数百里直到看见木制界标这之间的土地都是大秦疆域,匈奴人是不敢过来的,除了咱们大秦的牧人还能有谁?”
    “哈哈哈哈,少君候说的不错。”
    小哥四个回头一看却见徐安站在身后,白震白庆连忙施礼拜见。
    “拜见徐叔父。”
    扶苏:“您就是白家宰,冷锋北地部大统领?”
    徐安笑道:“正是在下。太子,可想看看城防?”
    扶苏:“要看。”
    徐安领着孩子们把榆林塞正北这面城墙看了个遍,徐安一边走一边让当值的校尉把当年抗击头曼的战斗场面讲给孩子们听。
    扶苏:“哇!太棒了,听的我热血沸腾。快看那巨弩,天呐居然是五架并联,这一次发射就是五支弩枪,太厉害了。能射多远?”
    校尉:“回太子,一里半之内是攻城弩威力最大的范围,最远可以射到两里半的地方,依旧能洞穿三层铠甲,不过准头就差了。”
    扶苏:“近处呢?”
    校尉拍着架在车上的放箱子说:“这叫一窝蜂,搬动机括以此可发射三十只弩箭,重新装填极为便利,只需三息功夫就行。十架一窝蜂并排发射可覆盖八百步以内宽达五里的范围,在这个范围内的所有活物皆不可幸免。再近就是秦弩的覆盖范围。”
    扶苏:“也就是说匈奴来了,先用弩炮砸再用攻城弩然后是一窝蜂,最后是秦弩,可对?”
    校尉笑道:“对!不过咱们还有壕沟,平时不用,战事灌上火油只需一发火弹就可引燃,匈奴休想活着靠近城墙!”
    孩子们欢呼雀跃,为大秦的强大而兴奋。
    徐安笑道:“这还不算什么,这些军械放在城墙上可以防御,架在车上可以跟着骑军快速行军,草原上作战只需占据有利地形组成防线,就可抵御千军万马,厉不厉害?”
    扶苏:“厉害,大秦威武!”
    “大秦威武!大秦威武!大秦威武!”
    守卫城墙的镇北军将士们举起手中武器齐声呐喊,如此一来让扶苏兴奋的小脸通红,他跳上城垛拔出佩剑用力喊到:“大秦威武,镇北军威武!”
    “大秦威武!镇北军威武!”
    城上城下吼声震天,刚刚登上城墙的白宣、赢贲、段宏以及众位将领、郡守们放声大笑,这种自豪是发自内心的,有榆林塞这座雄城虎踞塞上,匈奴休想从此越过大秦疆界半步。
    “拜见君候!”
    城上的将士们齐刷刷的向白宣行军礼,白宣哈哈大笑说:“兄弟们,本君又回来了,你们高兴不?”
    “高兴!”
    白宣:“王有命,镇北军戍边有功,着犒赏三军将士!”
    “谢大王!”
    城上城下一片欢呼声,扶苏兴奋地在城垛上蹦来跳去,吓得段宏和曹山连忙跑过去把他拽了下来。
    段宏:“太子小心,这城墙比咸阳城的城墙还高,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扶苏:“比咸阳城的城墙还高?那不是逾制了吗?”
    曹山说到:“这是大王亲准的,全大秦只此一家。雄关锁钥哇,上郡就是挡在关山前的一道门户,过了这里离关山就没多远了,因此这里不容有失。”
    白宣:“曹山说的不错,这里距离关中最近,因此才要建这座雄城。匈奴想要破了这座城,至少要三十万大军才行。”
    赢贲:“三十万?还不够本将塞牙缝的呢。至少得五十万!”
    段宏笑道:“五十万,我怕匈奴没那么多人吧。”
    哈哈哈哈,城上笑成一片。
    白宣说到:“大王有意将赵国原来修筑的长城,还有燕国长城连在一起,这样东起辽东西至陇西临洮构成大秦北方城防。但本君以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把匈奴一直驱逐到大漠深处不是比修一道城墙要好得多吗?”
    段宏:“君候所言极是,只是草原辽阔,匈奴久居于此,对匈奴用兵靡费颇巨。下官只怕我们把他们赶跑过不多久他们又回来,只需十年他们又会有几十万控弦之士。草原辽阔不利于防守,总是你来我往的,恐会拖垮大秦啊。”
    段宏说的不无道理,纵观华夏有史以来历次对抗北方异族入侵的战斗史,最大的两场胜利就数汉武帝北击匈奴和唐太宗灭突厥之战。
    汉武帝反击匈奴之战,从根本上摧毁了匈奴赖以发动骚扰战争的军事实力,使匈奴再也无力对汉王朝构成巨大的军事威胁。使得匈奴无力再与汉室相抗衡。匈奴失去水草丰盛、气候温和的河南、阴山和河西两大基地,远徙漠北苦寒之地,人畜锐减,开始走向衰落了。
    当然,战争也给汉朝也带来一定的后遗症,比如严重损耗了军队的实力,财力、物力损失惨重,曾有“海内虚耗,户口减半”的记载。但是抗击外敌是没错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唐太宗也是如此,大唐做好准备之后,对两个突厥汗国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争,其中主要的战役和事件有五陇阪之战、泾阳之战和渭水之盟、定襄之战、阴山之战、庭州之战、唐灭西突厥之战等。战争期间,唐朝由开始的安抚和防御转为进攻,加之突厥内部的分裂和内乱,唐朝分别彻底击败东、西突厥,俘虏颉利可汗和沙钵罗可汗,导致了突厥汗国的灭亡。唐朝在原东、西突厥领地分别设立都督府和都护府。这一系列战争获得胜利对大唐控制西域,保障丝绸之路起了积极的作用,并消除了边境的威胁,也使得其他国家在了解到唐朝实力后纷纷归附,同时促进唐人和西域的文明交流。
    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当中原王朝衰败时,北方草原上的异族就会再次纵马南下兵进中原,这似乎成了一个死循环。
    对这段历史白宣心里最清楚,因此他也承认段宏说的有道理,但是,一到长城就能保证中原不失就能阻挡异族铁蹄践踏中原大好河山吗?事实证明那是不可能的,在坚固的堡垒也有被攻克的时候,唯有强大才是最好的保证。
    白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等就是要把这草原划入大秦版图,不仅是这里,西边的月氏东边的东胡,也是我们的。唯有如此才可保证大秦长治久安,绵延万代。这不是一绝而蹴的,需要我们还有我们的子孙后代不断进取才行。”
    段宏:“君候所言极是,下官拜服。”
    赢贲:“不说废话,不服就把他打服,打服之后你们这些文官就有了用武之地,你们把那勾心斗角的本事用在治理异族身上不比跟自己人掐架强百倍?”
    赢贲的一句话让段宏等郡守一脸尴尬,白宣笑道:“老将军所言虽然粗鄙,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赢贲摸着胡子说:“你们听听,为啥我就服君候呢,我们想的一样啊!”
    众人顺着城墙一路查看,白宣把扶苏和几个孩子叫到身边。
    白宣:“你那位赵母妃求你去劝说代王嘉,你是怎么想的?”
    扶苏:“我不会主动去找他,等到我军兵临城下时再劝他归降也不迟。”
    白宣:“你父王之所以询问王翦将军需要多少兵力伐楚就是因为要防范代王嘉和燕王喜的残余,同时还要防范齐国。如今大秦拓地万里,每一处都需要精兵猛将镇守,伐楚的兵力显得不足。你父王可能要用李信了。二十万大军,不足哇。我们若是能顺势灭了燕代,就可腾出兵力用于伐楚,你不想立这个大功?”
    扶苏:“我想,师尊有何妙计?”
    白宣:“去见见代王嘉吧。”
    赢贲:“君候不可,代王嘉是不会降秦的,太子去了如同羊入虎口!”
    白宣:“太子自然不能涉险,但是本君需要一个对燕代用兵的理由。如今,冒顿正和头曼斗心眼,没工夫南顾,这个时机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了。放心,本君早已成竹在胸。”
    白宣说这话的同时笑眯眯的看着白庆,白庆顿觉浑身凉飕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