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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好不了,我都看见他站在杏花家后面的小林子里接过杏花给的荷包了。”陈海云撇了撇嘴。
陈海云没说的是她等那无赖走之后,拉了枯藤,让杏花摔了一跤,吃了一嘴巴的泥。
吴氏张开嘴巴,好一会才说,“你去小林子干嘛?现在那里甚么都没有,还怪冷的……”
陈海云气得跺脚,“阿娘,我说的是那周家无赖的事,你别扯我身上。”
陈秋岚银牙咬紧,“阿娘,他想娶杏花,就让他去娶好了,我不想嫁。”
“好了,你们快回去睡觉,都甚么时辰了?这事以后再说。在没定下来之前,谁都别往外说,把嘴巴给我缝紧点。”
看见陈敬之进来,吴氏连忙把两个女儿赶回房间。
陈秋岚学着茹娘那样行了个小娘子的告礼,陈海云直接抱拳走了出去,看得陈敬之愕然。
“这两个小丫头怎么啦?嘴巴都能挂上油壶了?”陈敬之把棉袍脱下递给吴氏。
“没甚么,无非是小娘子之间的打闹罢了!倒是郎君你甚么时候知道油壶了?”
陈敬之眸里含情,一脸愧疚的对吴氏道,“阿南,跟着我委屈你了。”
“如果,如果当初听你阿爹的话,那你现在肯定过得很好。”
吴氏眼里闪过一道泪花,“郎君说这些干甚么?这不都过来十几年了吗?你对我的好,我心里记着呢!”
“我若能考得举人,某得一官半职的,倒是也能养家糊口。可是现在……”
每每想到老二老四的话,陈敬之心中就黯然。
第44章 禾娘起疑心 陈重之那点事,陈玉成哪能……
“昔日姜子牙古稀之年才能有所成就, 郎君是有才之人,现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又何必如此忧心忡忡?”
陈敬之满怀感触, 缓缓的伸出双手将妻女一起抱在怀里,“娘子, 为夫一定不负你所望。这辈子怎么总得做出一番成就, 挣得一番事业, 为三个丫头备得一份厚嫁资……”
就算,就算将来不再有儿子, 女儿有了厚嫁资嫁出去也不会被婆家看不起, 被人欺负。
此时为了不叫妻子担心, 陈敬之并没有说出未尽之语。
“郎君,我……”吴氏连忙低头,她差点忍不住说出材哥儿还活着的消息。
陈敬之没有留意到吴氏脸上僵硬的神情,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陈玉珂这盏大灯泡夹在两人中间,悄悄抬眉各看一眼, 只好假装睡着了。
“阿南,那周家的石哥儿……”陈敬之想了想道,“你觉得如何?”
吴氏愕然, 她本不想提起这回事, “郎君为何如此问?可是有何不妥?”
“只是觉得少年人尚且年少,性子未定, 有点浮躁。”
“可是做了甚么让郎君为难之事?”吴氏轻轻的挣开陈敬之的环抱,抬头问。
“倒不是甚么大事,今天我考究他的功课基本能答出,但如果想明年下场肯定是不成的。亲家计划送到县学去打磨两三年,我倒是可以找学院的院长说说情, 毕竟是我当年的同窗好友,还有几分情义在。”
吴氏眉头一拧,还是把周安石遇到杏花的事给说了。
陈敬之脸马上黑了下来,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岂有此理!混账,如果再结亲,岂不是我害了岚丫头!”
“会不会就像郎君说的,少年人尚且年少,性子未定?”吴氏见陈敬之如此生气,自己倒是不气了,连忙安慰起来。
“那且看着吧!反正岚丫头还小,到时候进了县学,看是否好点。否则这门亲还是作罢。”
吴氏有点不舍得,毕竟这周家乡这样年少的童生真的没有几个,“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很快陈玉珂被放到床尾的角落里,耳边响起一阵阵喘气声,尴尬得她不停的在心里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还有甚么比听父母的墙角更令人尴尬的事了吗?
“郎君,我想过几天去灵惠寺求支签,还有还愿。”
吴氏搂住陈敬之的脖子,仰头承受着他的冲击,还不忘提出请求。婆婆这些日子一直催着她织布、做衣裳,倒是差点忘了要去灵惠寺为材哥儿求签之事。
陈敬之以为吴氏是为了珂娘去还愿倒也应了下来,“不如就明天吧!我去跟阿娘说,过几天越发近新年了,县里也没几个人做买卖的了,还不如趁现在热闹去看看,有甚么想买的就买。嗯,给三个丫头买些头花戴……”
陈敬之虽然一心只读圣贤书,不懂庶务,但是对妻女还是很关心的。
这放在心上的人,再忙也会问一句吃得香吗?睡得好吗?这不放在心上的,就算是消失好几天,也未必能得一句问候。
比如此时的王禾娘,此时的陈重之。
自从陈重之在傅家坊开了间布肆,王禾娘经常看不到他的人影,有时候说是去平江府进货,一去好几天,有时候待着傅家坊彻夜不归家。
白天王禾娘在王家店的后院里帮忙。有些布料积得时间长了需要重新处理下,染好的布匹的晾晒也需要她偶尔搭把手。虽然有伙计帮忙,可是一些轻巧的活,王家店的东家王熊林还是会让妻子女儿动手。
陈重之也没有一下子就丢开王家店的掌柜这活儿,小舅子现在还不能完全上手。可是他待在王家店的日子明显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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