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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死者是你妹夫,你且说来, 为何杀他。”廖雪明为了弥补刚才的错失, 连忙想办法稳住凶手, “如果他罪有应得,我会向大人求情。就算你活罪难逃,死罪尚可免。想想你家中的父母和阿妹,为这样的一个人抵上性命值得吗?”
谈仁化诧异地盯着廖雪明,脸色阴晴不定, 难道他真的知道甚么?暗下打定主意如果一不对劲,先下手为强。
张火轩满脸狰狞,双手青筋暴突, “这畜生仗着和我的交情, 三番五次趁休假到我家中说是替我送消息。我阿爹阿娘把他当上宾对待……”
“可他呢?诱骗了我阿妹不说,还瞒着阿爹阿娘让她去堕胎。兰娘才十三岁啊!她懂甚么?畜生,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通通该死!”
谈仁化声音一冷,阴阳怪气道,“既然如此, 让陈航娶了不就得了。说不定也是一番郎情妾意……”
桂青彰皱起眉头,这个上尉怎么回事?多次激怒凶手。他左手下摆划拉几下,给桂青词打了个暗号,同时向桂伯舟点点头。
桂伯舟蒙圈了,他已经让自己极力冷静、镇定了,可是他还是没看明白四哥说的是啥意思,连忙瞪大眼睛。
“呸,我阿妹死了,死在半夜里。那天下着雪,一点风都没有,兰娘就那样活生生地流血而死。阿爹去找疾医,却掉进水坑了,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冻成冰块。”
张火轩诡异地笑了几声,神情疯狂,双泪直流,“你们知道吗?等我知道消息回到家的时候,阿娘也活不成了。如果不是为了找出凶手,我还活着有甚么意思?”
“不对,你还想活着。如果不想,你干嘛威胁刘伟忠帮你一起掩盖事实?”桂青彰转身走到张火轩的右侧,严肃地道。
“我当然,当然是想活着。”张火轩舔了舔舌头,神情恍惚,一手捏住桂伯舟,一手刀直指谈仁化,“仇人还没杀完呢,我怎么舍得死?狗官,你趴在陈航身上的时候,很快活吧?”
“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陈航折磨得遍体鳞伤,我还找不到机会下手。”
屋子了一下子安静下来。好男风是一回事,被人说破了就是另一回事。
遮丑布被揭开的谈仁化哇哇地大叫起来,“将他给我杀了,杀了,快动手……”
张火轩没想到谈仁化居然恼羞成怒完全不顾人质性命直接动手,一愣。
趁他分神,桂青彰飞身跃起,大喝一声,纵身一脚踢在张火轩持刀的手背上,刀怦然一声直落地。
桂伯舟的脑袋猛然向后仰,直接用力撞在张火轩胸前,桂青词在这电闪雷鸣的一瞬间抓住桂伯舟的左脚往前拉。
桂伯舟被撞得两眼冒金星,又怦然落地,疼得眼泪都快要飞溅而出,幸而已安全。
最后张火轩被谈仁化的人给生擒,敲晕了过去。
谈仁化气得往他身上吐了口痰,觉得胸腔的气终于顺畅了,“本官不把你大切八块丢去喂狼,本官就跟你姓。”
曾原瞥了一眼谈仁化,“来人,将凶手给本官押回按察司,另外帮凶也一起带走。”
额!谈仁化刚才一时得意,忘记提刑按察司还站着自己身后,刚才的话肯定是全听见了。
“大人,这毕竟是中校尉营的兵丁,按察司带回去,不大好吧?”
谈仁化一脸谄媚,生怕这些巡捕还会从张火轩嘴里问出甚么来。心里咒骂,该死的陈航,居然给他惹出那么大的麻烦,死了都不安静。当初如果不是看他侍候得舒服,加上耐用,他早就一脚踢开这个混蛋了。
曾原怒气上头,这个混账东西,“将谈上尉一起请到按察司喝杯茶,希望谈上尉能喝习惯。”
活久见了,曾原甚么东西没见过,本来还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自家侄子还在他手下混。既然如此,干脆将他拉下算了,少得祸害他人。
“大人,凶手已经找出来,为何,为何……卑职真的喝不习惯按察司的茶,不,卑职从来不喝茶。”
谈仁化惊恐地叫起来,别看他刚在一副得意的样子,可是按察司的刑房他真的不敢进。那些都是活阎王,进去他这把老骨头还能出来吗?
“带走!”
当然出不来!对于一个即将要赴死之人,曾原从不费口舌。
回头看到桂府三个小郎君乖乖地站在好友身后,刚才三人配合得默契无比,最后还将人给救了出来,曾原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你们三人可有进学?”
桂伯舟三人抬头看桂郎将,桂郎将点点头。
“回大人,我们兄弟三人现在在阳明书院读书。”桂青彰年龄最大,自然由他回话。
曾原摸着浓密的胡子,眼睛眯成一条线,呵呵地笑了两声,“曾家与桂家原本就是世交之家,我与你们阿爷亦有战友之情,直接唤阿爷即可。”
“本以为有生之年,若我不进京述职,都难有见面之日。但是没想到会有朝一日在平江府相见,有时候有些事不一定是坏事……”
但曾原也不想多提,为甚么曾家会跑到平江府,“不打算走武举之路?”
这话却是对桂青彰说的。
想,当然想了,那劳什子的子曰,他真的一天都不想看了,当下桂青彰双手抱拳道,“晚辈正是如此考虑,只是学院占据太多练武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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