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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告诉我的,这么说是真的了。”桂樾明蹲在地上抓起一把被风雨打落的花瓣,“而且我从王府那边也听到消息了,说是西夏打完了,无双公主做了太后娘娘。既然仗都打完了,阿爹也该回家了。”
“也不知阿爹会不会喜欢我。”
听到孩子呢喃地低声说了一句。
陈玉珂心疼地拍掉他手上的花瓣,用帕子轻轻地将上面的泥土擦掉,却是故意地调笑道,“怎么?我们的大魔王居然害怕他爹不疼他?这可真的是稀奇事了。”
孩子两岁之后就没见过阿爹,陈玉珂开始的时候也不记得要给桂伯舟画个人像啥的,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只能去找公公帮忙。
桂大爷一开始是一脸的嫌弃,可是一听是乖孙不知道自家阿爹长成甚么狗样,一脸的伤心,连忙使出多年的功力将桂伯舟还原出来。
哟,别说还画得真的挺像的,身上还穿着几年前出征的时候穿的盔甲。
已经十岁的桂樾明一听阿娘如此说,脸就忍不住发烧,一跃而起,“阿娘,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习武了。我的杜鹃鸟儿,你千万别养死了啊……”
看着远处的儿子,元气复活,陈玉珂暗唾一声,“谁爱养谁养……”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这些花花草草猫儿狗儿反冲,养甚么死甚么,弄得她再也不敢养任何宠物和花草了,这实在是太挑战神经了。
又想到近十年未见的桂伯舟,就忍不住心烦。本来两个不大熟悉的人凑到一起生活,好歹过了朝夕相对的四五年,虽没有深刻的爱情,但是亲情还是有的,日子也过得舒服。
可是就此分开了,这十年书信虽然未断,可是一年不过几封,除了偶尔害怕他死在战场,儿子会没有爹之外,自己心里其实不是不担心,只是无能为力,干脆不想。
现在居然就要回来了,好慌啊……
陈玉珂听着旁边的杜鹃鸟儿的哀啼声,心就烦。
脚用力一蹬,荡起秋千,摇晃得树枝上的木棉花自枝头汹涌跌落,还伴随着上面的雨水,顿时像只落汤鸡,啥愁思都没了。
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这是闲的,想的都是啥呢?还不如去看看她庄子上的田地是否都种上了。去年底她还特意托人从平江府给她带了稻谷种,想着上辈子那个黑土大地尽管天气冷,却依然成了粮仓,她也想试试。
拿来鸟食的丫头看到女主子一身湿漉漉的,上面沾满了花瓣,居然还笑得欢,忍不住心里发毛,看向旁边侍候的姐姐们,皆没有一个出声的,心里恍惚,这是甚么主子?
“这杜鹃鸟你给养着吧!回头小郎问起,你就拿给他看……”陈玉珂看到丫头傻呆呆地站在一边,也不生气,摆摆手离去……
第175章 知己和敌人 这拉开了桂首辅和容亲王将……
十年前, 季成涛风尘仆仆地率领容王府的将士们奔到西城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拜见了当时的征西大将军曾原,而当时桂伯舟正替半躺在床上的曾原研墨。
一身戎装的季成涛佩剑而入, 不过三十余岁,须发却已经染上霜雪, 目光炯炯, 嗓音低沉有力, 拱手向屋子内的两人问好。
“曾大人可还好?”同时连忙制止曾原起身行礼。
“恕卑职未能行礼,倒是累得王爷亲自前来。卑职心生惭愧啊!”曾原满眼激动, 打了个手势, 桂伯舟便停了下来, 退至一旁候着。而屋子里的人除了季成涛带过来的两个幕僚,其他人都退到了门外。
季成涛瞥了一眼桂伯舟这个皇帝的狗腿子,同为狗腿子他倒不是对桂伯舟看不过眼,不过觉得此子有点心术不正罢了,是个狠角色, 转而不急不徐地对曾原道,“桂大人此行辛苦了,还请好好养伤, 继续为国效力。”
曾原眉里闪过一道不满, 但是思及到早已疯癫的老容王,还是将心里的意思按捺下去, 一脸苦笑道,“王爷如今倒是和卑职生疏了,也罢,卑职并不是不能容人之人。只是恳求王爷不要将卑职马上赶回皇城,不亲眼看到仗打完打胜了, 卑职是死都不愿意瞑目的。”
季成涛终于面露难色,“曾大人,怎可叫您在本王手下打杂……”
曾原脸皮子抽动,他还真的没打算再季成涛手下打杂,只不过是想着只要陛下没有旨意,他就先上书打算赖在这不走罢了。刚才正是打算叫桂子美研墨代笔,倒是没想到容王回来得那么快。
现在被堵了,曾原咳嗽了一声,只能厚着脸皮道,“能在王爷手下打杂,倒也是卑职的荣幸了。”
说着高声叫了一声,“来人……”
然后对季成涛道,“王爷,不如先下去洗漱休息一番,待晚上卑职亲自设宴邀请王爷和城中守将见个面,熟悉熟悉?”
见季成涛点头,曾原连忙让进来的士兵将容王一行送出去。
季成涛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方才站在旁边除了见礼之后未曾吭声的桂伯舟道,“晚宴之后,本王有点事想向桂大人请教,不知桂大人可否赏脸。”
桂伯舟连忙行礼,“王爷谬赞,卑职一定到。”
这拉开了桂首辅和容亲王将近五十年斗争的序幕……
待季成涛一行人离开之后,曾原抬首看看他,笑说,“没想到咱们这位异姓容王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不过倒是可惜了,老夫还以为这个这个征西将军会落在你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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