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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着银钱不松手,他需要许多银子来治他那个“要命”的病,居然也不肯上进。
他毕竟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韶音没有直接判他死刑, 一开始是给了他机会的。她问他, 肯不肯顶立门户、养家糊口?如若他肯,她愿意拿出资金助他起步。
买官也好, 做生意也罢,只要能够养家糊口。
或者,够他自己浪的也行。
但是他不肯。
闻听韶音让他沾染俗务, 扭头就走。
在杏儿那里索取的银钱花干净了,他不好问别人开口, 便去搜刮眉姨娘两个。
眉姨娘两个从前是丫鬟, 后来做姨娘, 收入就那么些。云琮将两人搜刮干净, 也没撑过多久——银子本来就不多,而他除了看病、吃药之外, “知己好友”叫他喝酒, 他一次也没落下。
就这么个东西。
死都不肯上进的玩意儿。
要他有什么用?他配做两个孩子的父亲吗?有这样的父亲日日杵在跟前,韶音还怕教坏了孩子。
而她的大女儿是女主, 以后会遇到流氓男主,到时他能给女儿撑腰吗?
韶音觉得指望不上他。
活着只会浪费米粮, 韶音忍不下他了。如今生了儿子, 更是用不上他了。
不过,下岗的时机要挑一挑。她的儿子要开开心心地办满月酒,届时她娘家人也会来, 这时如果有点煞风景的事,可就不美了。
且过了满月酒,韶音心想。
云琮一直在等她生产。之前她大着肚子,他担心损害到孩儿,虽然恼怒不快,但却没有冲她强硬。
如今她终于生产了,云琮顿时不担心了,次日便冲进她房里:“徐氏,取五千两银子来!”
韶音刚刚生完孩子。
气血两亏,此刻躺在床上,唇色都是白的。
被这个男人气笑了,她冷冷道:“滚!”
云琮大怒:“徐氏!你放肆!”
韶音闭着眼睛,并不看他,声音淡淡:“让我拿银子可以,只需老爷满燕州喊一遍,‘我云琮靠女人养’,‘我花的都是妻子的嫁妆银子’,‘我吃软饭我自豪’。别说五千两,就是五万两、五十万两,我都不眨眼!”
云琮当然不肯。
别说五十万两,就是五百万两银子,他也喊不出口。他胆敢喊出口,云家就能将他除名!
死后也进不了云家的祖坟。
他把云家的名声毁得干干净净,列祖列宗恨死了他。
韶音用这种法子打消他的念头,无异于将他的脸皮撕下来丢地上踩,云琮素来骄傲,如何能容忍被一介女子打了脸?又羞又怒,脸孔都狰狞了,指着她道:“你,你——”
韶音轻蔑地看向他:“怎么?敢做不敢当?”
“男子汉大丈夫,不与你这等女子计较!”云琮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他并不是要脸,羞得败退了。
相反,他非常不要脸。
从她这里离开后,径直去寻了老太太。
见了老太太,他便说道:“母亲,徐氏羞辱我!”将韶音说的话,对老太太说了。
说完后,一脸气恼地坐在椅子上,闷头喝茶。
这副模样,可把老太太心疼坏了:“我儿,这茶冷了,你不要喝!”连忙让丫鬟将冷茶取走,重新泡一壶茶来。
“那徐氏,好生放肆!”老太太气得不得了,“当初娶她进门,便是因着她家资丰厚,能够照顾你。否则,她怎么配进门?!”
“明明高攀了我儿,如今生了个哥儿,倒是张狂拿乔起来了!”老太太非常不痛快,想着之前跟大儿媳商议的事,神情愈发不痛快,狠狠拍了下桌子,“将哥儿抱过来,我来养!”
大太太给她出的主意是,注意着五房的动静,看看徐氏生产的时候顺利不顺利。
若是不大顺利,伤了身子,便可以将五房的事情接过来管。她身子不好,若要亲自养育哥儿,说不得连嫁妆铺子和田庄等都要交出来。
老太太听在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一介商户出身的妇人,胆敢拿捏她儿子,还顶撞她,真是反了天了!
当初娶她进门,便是因着可以叫幺儿过得自在些。既然这妇人变了心,那么……
再娶一个听话的,也就是了。
休妻或和离都不在老太太的计划中,因为徐氏会把嫁妆带走。但如果她死了,死前又留下了儿女,那么她的嫁妆便要留给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还小,她这个做祖母的替他们看管着。等他们长大,还需要一些年头。而这些时日中,叫他们和舅家远着些,到时自然没什么可担忧的。
老太太都打算好了。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徐氏早早就将院子把持得水桶一般,什么人也安插不进去。待到生产那日,更是围得牢牢的,叫人一点手段都使不了。
她顺顺利利的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着实可恨!
“那商户出身的妇人,养不好我云家的嫡孙!”老太太阴沉地转动着眼珠,“我亲自教养!”
有了孩子在手里,就不信那商户出身的妇人会不听话!
云琮听母亲的。
“好,我这就将哥儿抱来。”
他还没走出屋门,这事就传入韶音耳中。
之所以这么快,当然是灰灰的功劳。
“太卑劣了!”灰灰生气地说,“不能让他们得逞!你辛辛苦苦生的孩子,凭什么让他们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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