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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他没办法的事,那女人一日不死,他就没办法扶月儿上位!杀机在眼底一闪而过,又很快抚平。如今涵儿也长大了,他倘若真的做了什么,涵儿一定会不依不饶,除非他连涵儿一起……
“好了,莫哭,我想想办法。”他拥住她道。
秦锦夜处置了一些下人,并没有让徐瑶月受到下人们的尊重,与此相反,不尊重她的人更多了——她就是个妾,还是不光彩的妾,夫人身子不好才叫她管着内务,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说都不准说一句,还让侯爷处罚他们!
跟她作对的人更多了。除非秦锦夜将府里的下人统统换一遍,否则这个结是解不开了。
秦锦夜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性情刚硬,果真将府里的下人换了一大半,只留了少许低调安分的。然而,更糟糕了——
不知道从何处开始的,但京中渐渐传出了小话,徐家那位五姑娘并没有被蛇咬,而是进了武安侯府,成为了武安侯的妾。
秦锦夜被同僚拉住问话时,又惊又怒:“胡说八道!究竟是何人在胡说八道!”
查是查不出来了。
谁家都有好些个下人,丫鬟、婆子、小厮、马夫、护院等等,互相都有来往。若是这事一开始就严厉去查,或许能查出来,但如今传得沸沸扬扬的,几乎半个京城都知道了,还怎么查?
徐家的女眷们出门做客,被问起来,一个个气得不得了:“荒谬!简直荒谬!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污蔑我徐家家风?!”
徐五姑娘的死,只有几个人知道真相。大部分人,包括未出阁的女孩子们,读书的男孩子们,外嫁的姑奶奶们,得到的消息都是徐五姑娘被蛇咬了,未得到及时救治而亡。
一个个气得不得了,疲于澄清的同时,让秦锦夜出来说个话!
秦锦夜能怎么说?他倒是想说出真相,但倘若说出来,徐家非跟他撕得头破血流不可!
“无稽之谈!”他说道,“徐家家风清正,岂会有如此荒谬之事?不知是什么宵小之辈,胡言乱语,叫本侯抓到他,必割了他的口舌!”
他这一番澄清不要紧,这下徐瑶月的身份是彻底坐实了,她就是一个庄户人家的女儿,因为守孝而耽误了成亲,被武安侯纳为了妾室。
完了。
徐瑶月仰倒在床上,双目大睁,心如死灰。事已至此,她将来还如何扶正?
“月儿别恼,此事不要紧。”秦锦夜哄她,“我若要扶正你,与旁人何干?即便你不是徐家的女儿,难道我便不能扶正你吗?”
徐瑶月扯了扯嘴角,没扯动。
屁!全都是屁话!她就不该信他!
徐瑶月又病了。这一次,她直是心灰意冷,连府中的内务也不肯管了。有什么好管的?她一个妾,出这种力气做什么?
她不管,府里便渐渐乱了套。秦锦夜一开始没觉出来,直到渐渐的,食谱开始不精致,有时候饭菜里甚至能吃出砂子,而外出时,坐的马车里放的果子不新鲜,茶叶受潮了,甚至有一次,车轮坏了,停在路上走不动!
这也罢了,不知怎么,马儿竟腹泻,在大街上就便溺起来!
秦锦夜丢大了人,终于明白,府里没有人管事是不行的。他哄了哄徐瑶月,但徐瑶月不理他。没办法,只得出城,去郊外的别庄上找韶音。
临近年关,寒冬腊月的,路面冻得硬邦邦的,很不好走。秦锦夜坐着马车,颠簸一路,终于抵达了别庄。
被下人引着,往别庄里面行去。
然后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你们在干什么?!”
温泉旁边的亭子里,柔弱美丽的女子倚在高挑清俊的男人怀里,女人面色酡红,眼波含情,欲语还休,男人低头看着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能感觉得出他的关切。
秦锦夜出离愤怒了!拄着拐,大步往亭子而去。
亭子里,韶音听到他的怒喝,微微讶异地看过去。不慌不忙,缓缓站直了,才道:“侯爷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跟他——”
韶音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侯爷在说什么?我刚刚吃了些酒,脚下有些软,贺先生好心扶我一下,到底怎么了?”
她眼波水润,情意甚浓,但却没有一丝是冲着他的。
冲着他的只有掩不去的讥嘲:“总不能是侯爷跟我妹妹不清不白,看别人便都是龌龊的吧?”
“你!”秦锦夜气得脸色铁青,扬起拐杖,就要敲她肩头。
却被面容清俊的男人挡住了,眼神不悦之中又带着几分轻蔑:“武安侯宁可妻子摔倒在地上,也不愿意别人扶她一下,不怪京中传言,武安侯对妻子爱之如珠如宝!”
被刺了一下,秦锦夜气得胸痛激烈起伏,指着他们道:“你们孤男寡女在此——”
“哪里的孤男寡女?侯爷莫不是当我们不在吗?”亭子四周站着的丫鬟们道。
秦锦夜怒视而去:“掌嘴!”
丫鬟们撇撇了嘴,轻轻拍自己的嘴唇。
她们是夫人身边的人,领的是夫人的俸禄,这几年将侯爷的不要脸行径看在眼里,一个个不屑极了!
“你,你是……”视线移回韶音和男子身上,正要再说什么,秦锦夜看着男子的容貌,忽然觉得不对,“你是,是,贺知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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