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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裴景彦自己不觉得。在他心里,他并没有跟小丫鬟有什么,不过是演来骗人的。再说了,便是他们真的有什么,大晚上的,妻子闹个什么劲?男人纳个妾罢了,她如此大阵仗的闹将起来,像不像话?传出去都叫人笑死了!
    “我不要脸?!”苏浅灵也被气得懵了,停下动作,指着他,颤声道:“裴景彦,你说我不要脸?你做得出这种事,却怪我不要脸?”
    是他背叛了她啊!
    他怎么有脸骂她?
    裴景彦看着妻子近乎扭曲的脸庞,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一把扯开被子,丢到床脚。
    自己坐起来。
    露出干干净净的床褥。
    而韶音亦是识相,忙爬下床,口中不忘解释:“二奶奶,不是您想的那样,二爷,二爷跟您闹着玩呢!”
    快看她!衣裳没解,鞋子未脱!
    可啥都没干啊!
    她慌忙展示自己的清白,然而苏浅灵见了,不仅没有觉得松了口气、释然、喜悦,反而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在脸上,脸皮火辣辣的!
    他们没什么!
    那刚刚敲门不开、裹在被子里,是做什么?
    故意气她吗?
    看她出丑,就那么有趣?!
    苏浅灵越想越气,牙齿咬得咯咯响,胸膛激烈起伏着,余光不经意一扫,发现丈夫手边落了一朵绢花,恰是刚刚纠缠时落下的。
    想到两人刚才抱在被子里,拥得那么紧……苏浅灵忽然觉得一阵胸闷,隐隐作呕。
    “呕!”她猛地捂住嘴,转身跑了出去。
    “二奶奶!”丁香等人慌忙跟出去。
    裴景彦下意识下床,也想跟上去,但是面色转了几转,脚踩在鞋子上,却没有动。
    每次都是这样,吵闹之后,他去哄她。
    裴景彦不由得想起从前,她哭了,她心口疼,她吃不下饭,她憔悴了,她病了……总是他不忍,抛开不快,百般地哄她。
    他低头垂眼,坐在床边,两手撑在身侧,久久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抽泣,蓦地惊醒,抬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门边落下一道影子,细细长长的,是个女子。
    “流音?”他扬声道。
    地上那影子动了。
    不多时,韶音出现在他面前。
    眼睛红红的,面带泪痕,有些埋怨地看着他。
    裴景彦刚想问:“你怎的还在此?”被她充满怨念的目光一看,顿时愣了一下,就没问出口。
    “二爷,您怎能如此?”韶音对着他埋怨起来。
    一张小脸上,尽是不满,好似他做了多么不人道的事一般。
    裴景彦抬头看着她,眉头轻轻扬起,问道:“我怎么了?”
    “您怎能,刚刚,怎能——那样!”韶音仿佛羞于启齿,说得含含混混的,憋得脸上渐渐红了,用力瞪他,“您明明能跟二奶奶好好说,为什么要拉我……拉上我?”
    她使劲瞪着他,好像全部的怒意都在这一瞪里面了:“二爷跟其他的人,并没什么不同,就知道欺负我们这样的贱命一条!”
    裴景彦皱着眉,对她的话有些不喜:“谁说你是贱命一条了?”
    韶音却不说话了,抿着唇,顶着一张倔强的小脸,往床前来,弯腰去拾刚刚故意遗落的绢花。
    第308章 牺牲品14   本篇完。
    夜色静寂。
    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 更是安静得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韶音往床边走去,走动中衣料摩挲,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这点轻微的声响,犹如给夜色蒙上一层轻纱, 隐隐添了几分神秘。
    而随着她的走近, 裴景彦只觉一团淡而轻的馨香拂面而来, 带着微温,仿佛不知险恶的纯真小兽, 不加戒备地朝他走来。
    一时间,在裴景彦的眼中,她不再是妻子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而是一名年轻美丽、有几分姿色、楚楚动人的少女。
    他从未有过背叛妻子的念头,但此时此刻, 却不由得仰起头看去。
    室内的光线其实不甚明亮, 外间虽然点了灯, 但是照进来的光线有限。她愈走近, 五官轮廓愈发模糊,叫人看不清楚。然而即便如此, 裴景彦仍然将她脸上的幽怨和倔强看了个明明白白。
    “谁说你贱命一条了?”他抬起手, 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腕。
    韶音抿住唇,朝他看过去, 挣了挣手腕:“二爷放开。”
    她似乎气极了,说话的口吻不再是软软的、没脾气的, 而是颇有些怒意难消。
    裴景彦没有松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捉住她。许是这会儿房里太过安静, 又许是妻子的前来、吵闹、离去过于让人心烦,他只想找人说说话。
    “我问你,谁说你贱命一条了?”他仰头看着她, 声音低低的。
    男人容貌过人,声音亦是充满磁性。
    韶音在脑中对灰灰吐槽:“看看!这混蛋!他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非常不妥当吗?他知道避嫌两个字怎么写吗?”
    还怪苏浅灵不相信他!他这是让人相信的样子吗?
    若她动了心,还要怪她“不要脸”“不知羞耻”。有一说一,难道不是他勾着人动心在先?
    “二爷不知吗?”她声音很冲地反问道。
    裴景彦道:“你说。”
    “就是二爷!二爷自己不把丫鬟的命当命!”韶音仿佛攒了一肚子怨气,终于忍不住了,对他发泄起来:“二爷明明可以跟二奶奶好好说,却偏要将我扯在中间,现在都瞧见了,我从二爷的床上下来,叫我以后可怎么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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