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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的愧对吗?”
余舟不是没有怀疑过小满,那日怎么偏偏凑巧被齐王府的官人叫去帮忙,没有在自己身边,事情结果对江闻也并非有所得益。可她事后的表现让自己觉得她不是凶手的帮凶。
但如若她是江闻的人,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小满如琉璃球般棕黄色的眼眸里多了一霎那的不可思议,很快便回过神来,撒谎不眨眼。
“小满真的想要全心全意侍奉您的,绝无二心。小满是托您的福才留下的人,怎么会陷害您呢?”
说的是对的。她要是在被人指使的情况下,恰巧被江闻收留,又恰巧成为自己的女官,几率着实不大。那人要有多深的城府和多周全的手段才能在江闻身边安插上小满这枚棋子呢。
“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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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莫尽实在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是您有什么打算吗?草民可以为您做的一定尽全力完成。”
沈谨看了看四周一大圈的骁骑营禁军,身后又是安插无数眼线的东宫,没有说话。
孟葵到是看出来沈谨的不便,拍了程莫尽一把道:“殿下莫怪,民妇夫君总是这样没有分寸,没眼力见的憨子。既然殿下这几日奉了旨意闭门思过,我们便不多叨扰,过几日再来拜见殿下罢?”
沈谨点了点头,“过几日本宫会去摘月楼探访,二位今日先回罢。”
随着沈谨的转身蓝色东宫大门砰然关闭,随之而响的更是沈谨的决意,不过一晨之间,他的所思所想判若两人。
“三日而已。”
“殿下,要不要去给余小姐煮些药汤?琥珀把余小姐安排在一处破旧的小阁里,小人觉得甚是不妥,要不.........”
“有什么不妥?”
沈谨坐在太子殿的寝室红木圆桌前,看着刚刚翻箱倒柜找出来慧德皇后生前留下的修剪海棠树的一把鎏银铜剪,是移栽海棠时皇后送给自己的。
“不是应该的么,她自己选的。”
沈谨屏退众人,独自坐在圆凳上望着面前的银剪,表层早已脱落,生出片片铜锈。随便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宣纸,开始写信,给慧德皇后的信。
母亲亲闻:
那只银剪是儿没有保存好它。
母亲,您知道吗?我曾恨极了你的离开,让我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克母星,被人说我的所有成就都是因为你陛下才会宠我。
我没有见过你的样子,也不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可是只听传闻便觉得你若在世一定会是位贤妻良母。听陛下说,你留给陛下最后一句话就是保我平安一生无恙。
就是因为这句话,儿多年来一直在克己复礼地活着,不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喜怒哀乐,不动情爱。
朝堂也好,江湖也罢,儿只是努力维持仅有的、还没有失去的生活,只求制衡不求大进。可是天不遂人愿,我越忍让别人,他们越放肆的侵犯我的底线。
从前几年开始的抢夺官员拉拢江湖势力,再到各种各样的污蔑构陷,多少清官受害多少次我一退再退.....一桩一件其实都触及不到我的底线。
可,直到沈思上堂那一瞬间、余舟跪下那一刻,儿突然觉得,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多年未在众人面前痛哭过,上一次还是呱呱坠地时,您的祭日。抱歉,母亲希望的儿子一生平安无恙可能要冒些风险了。
谨以此书致亡母。
笔搁在架上,沈谨点燃了一支烛火,把刚刚写好的书信焚毁。很多年了,沈谨一直保持着写信祭母的习惯。
午膳后
“七进,带我去余舟在的地方。”
“是,殿下。”
光线昏暗的小屋,窗也漏口寒风,简陋的小阁没有什么摆设,光秃秃的桌面床榻,仅一个旧烛台立着,没有一份碳火可点。
小满去收拾刚刚余舟用过晚膳的东西,屋里只留下余舟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出神。
“守着门口,本宫有些话要和余小姐说。”
“是,殿下。”
沈谨进屋关门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余舟看见了他,刚想要下床作礼。
“不用了。你就在那待着罢。”
沈谨坐在了一处较为干净的长凳上,也不看余舟。“本宫问过你两遍的事,你都不愿意说本宫也忍了,可是这次牵连到沈思,你罪责难免。本宫再说什么信你,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
“殿下,我真的有难言之隐。”
沈谨一举掀翻了烛台,质问的语气如重石潜水:“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压得过本宫对你的信任,什么人给出的什么条件、什么原因让你丢弃本宫选择别人,嗯?”
“殿下......我没有选择别人,只是为了承诺,人为诚而许下的诺言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要履行不是吗?”
沈谨双目猩红瞪着余舟,狠咬后牙拔剑抵住她的左肩道:“你看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还在狡辩。你考虑过什么样的诺言比得过你的性命?又是什么样的难言之隐比得过本宫犹如亲弟一般的沈思?你百死不比沈思陪本宫的一度春秋!”
余舟料到了他想要事情真相,可还是惊错于沈谨真的会对自己刀剑相向。
“百死......不能吗?”一滴泪挂在余舟眼眶边上,她的双眼一直来回审视着他有没有一点点心软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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