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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复府门口,三爷说送我回去,我回绝了,他也未再坚持。我独自回到了家中,发觉婆婆已经睡下,朝槿还未回来,我坐在庭院中,想着定不可让婆婆知道,更何况此事还与三爷有关。我取了件披风来,坐在庭院中,打算等着朝槿回来。
    到了不知何时,眼皮实在沉重,浑身冷得要紧,最终还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冰凉的湖水,淹没过肩膀,耳朵,头顶,我见一人拼命挣扎,却有人按着他的头,阻止他往上浮,我似乎就在旁边,不知道这人是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朦胧间听见有人道:“青绾,对不住,对不住……”这声音,好熟悉。
    我一头吓醒,发觉自己睡了过去,看时辰,已快接近第二日晌午了,我赶忙跑到朝槿的房间,发觉没有人,一切都摆放整齐,朝槿一夜都未回来!我跑到复府敲门,许久,汲湘来开的门,我忙问道:“三爷在吗?”
    汲湘看我急匆匆的,道:“三爷出去了,还未回来。”看来朝槿也不在三爷这儿,我更加心慌,和汲湘告别后,站在路边,不知该去哪儿。想起水晶,当初来这里,为加强水晶的联系,院长将我们所有的水晶做了关联,就是可以互相感应的功能。
    但因为我们的所学法术不同,感应能力就很弱,因此只能感应到某个人在不在你的附近。我边走边联系其他人,又想起那个梦,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个梦要告诉我什么。我问阿璇,附近可有较大的湖,我不知为何会想起那个梦,只是有一种力量告知我,这个梦,和朝槿的失踪是有关系的。
    第十三章 故人已逝
    阿璇说,离城镇很远的一处荒庙下有一个私人湖,旁边是一些人家住着,算是一个小村子,这个湖是一个老农家的祖业。我边走边联系其他人,聚集在那个湖边。我们在进去的路口便遇到了,只是景砚和夏离沧还未到。
    我们什么也未说,都匆匆向湖边赶去,一起同行的六个人,至少对我而言,意味着亲人一般,尤其是朝槿,其中情分不必言喻。经历过昨晚的事,我决意找她好好和她说清楚,并以后远离三爷,也许这意味着对不住三爷,但在我心中,朝槿是非常重要的,至少如今是的,往后也不会变。
    进了村子,才知湖在一个庄子里,是以往朝廷的人建的,本是以往的一个官员,后来似乎扯到什么案子,被处死。这个庄子本就地处偏僻,又因了这个官员的事,因此无人收购,便留给了这附近的人,这庄子名为轻云庄,湖叫芊湖。
    进了庄子,也不见有人,近了湖,远远的看见,很多人围在那儿,从这儿看只可见人群,也不知怎么了,但我心不知怎么揪得紧。我跑过去,拨开人群,见了躺在人群中间,身着白衣,双眼紧闭,皮肤苍白,全身略有些浮肿的朝槿。
    我就那样愣住了,见着昨夜仍在我面前的人,就这么躺在这里,一动不动。我靠近她,慢慢蹲下,脑袋一片空白,我没有哭,不知怎么,我觉得这不是朝槿,怎么可能,朝槿不会的,她不会的。我看着周围仿佛看热闹的人,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崩溃了。
    我不顾一切地跑开,不知跑向哪里,耳边传来身后他们唤我的声音。我未停下脚步,只想着跑得越远越好。直到我跑不动了,也不知道了哪儿,是一大片树林,我忽然脚一软,跌坐在地上,我未起身,只趴在腿上哭了起来。
    她说过,青绾,我会永远陪着你,因为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又想起昨夜,她哭得悲痛,她看着我说,易青绾,从此我们恩断情绝,不复相见。未想,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与我绝交。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连话都没有好好说,便再也见不到了。
    似乎过了好久,我都未回过神来,听见有人喊我,我撇过头,见了景砚和阿璇。我腿早已酸麻,我尝试站起身,却重重摔到地上,我忍不住又哭起来,眼睛感觉肿了许多,身上也早已脏了,头发也散了。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是那么不尽人意。
    景砚和阿璇跑过来扶起我,我止不住哭泣,阿璇扶着我向前走,景砚拉过我,道:“我背你回去。”我摇头:“衣服脏了。”景砚未说话,蹲了下来,阿璇扶我过去,道:“没事,你如今这般,还是让他背着你。”
    我趴在景砚的背上,温暖袭来,一如最初进了林子融化手中冰锥的风,一如走廊上那温暖的风,一如穿越时空时,他紧紧拉着我的手的温暖。走了好久,好久。
    未想我睡着了,不知过了几时,醒过来,发觉躺在一个屋子里,是个茅草屋,明白这是庄子里的屋子,见身上的衣服换了,头发也解散了,手和脸也被擦过了,应是阿璇帮的忙。我出门去,发觉是深夜了。阿璇和殷兮在湖边,我走过去,阿璇见了我,问道:“好些了吗?”
    我点头,道了谢,殷兮道:“已经找了村子里的人去和婆婆说过了,说你和朝槿同朋友出去玩。”我点点头,站在湖边,道:“我明白的,婆婆也上了年纪,她又喜爱朝槿,我不想让她知晓。”我转过身去问道:“朝槿在哪儿?我想再看看她,而后……我们把她葬了吧。”
    朝槿已被放在一间小屋中,靠近那屋子了,我止住了脚步,不敢向前,不敢见到朝槿,怕自己禁不住哭起来。打开门,见景砚站在朝槿旁,看着朝槿。我上前,看向朝槿,眼泪又一次流出来。我喃喃道:“景砚,你可知,朝槿可能,是因我而死,她到了最后,怕仍是在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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