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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要反驳,未央便从长廊过来,看向三爷道:“已经准备好了。”未央出了门去,三爷叫来汲湘,道:“给忧衍准备一套轻便的衣服。”汲湘出了门去买,我问道:“就这套我觉得挺好的。”三爷看向我,笑道:“世间仅此一个的东西,还是珍惜的好。”
我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被说得不知回什么。三爷倒了药,道:“郊外有个草场,昨日我让未央选了匹温顺的马,你过会儿直接过去便是。”
过了一会儿,未央来叫我,她换了身较紧的黑色衣服,不知是不是骑服。我看向三爷,他让我喝了药,笑道:“我还有事要忙,便不去了。”我点头,只是奇怪三爷为何不同以往一般念叨,而后便想通了,大概是因了有未央吧,未央是极其可靠的人,三爷根本不必担心。
到了草场,天气十分炎热,看见宽阔的草场和自己的温顺的马,心里有了退意,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学,如若学会骑马,其实也不错。未央在我旁边,一路耐心教我,从驾马到小跑,已经基本掌握了。天色也到了黄昏时候。
我拉着缰绳想去远处看看,不想不知怎么,马忽然嘶吼起来,开始狂奔!我紧紧拉住缰绳,却不知该怎么办,耳边只有风声和未央模糊的声音。忽然马长啸一声,向一旁倒下。我想拿出水晶,又顾及未央,便没有动。
我重重摔下马,只觉全身生疼,头也疼,整个人却还在往坡下滚。感觉到未央拦住了我,我被她拉起,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未央背起我,路过那匹马时,看见马身上的小刀,以及旁边……碎了的青玉镯!
看向我手腕处,才发觉有很深的一道血口,应是摔下时碎玉刮伤所致。未央走上前,将碎玉用白布包好,又将小刀拔出擦拭好,所见这一切,似乎让我觉得,本以为离未央近了一些,不想此刻,她似乎离我很远,很远。
回到复府,已然意识模糊,只觉全身发热滚烫,眼睛,手还有好多处地方都被包了布,一晚上只感觉到有人帮我换药,一直守在我身边,那人似乎说了许多话,但我一句都听不见。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才有了意识。
第十八章 习以为常
第二天早上嗓子烧的疼,想喊人,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眼睛也睁不开,躺在床上只好到处乱摸,摸到一只手。听见声音道:“怎么了?”我知道,这是未央,应是未央守了我一晚上吧,帮我换药换布。
我安心了许多,想说喝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紧紧拉着她的手,未央问道:“是否渴了?”我忙点头,听见未央走远的声音,过会儿又走过来,将冰凉的茶杯抵在我的唇边,我接过杯子喝着水,感觉好了许多,但仍旧发不出声。
我想抓住未央和她说话,却不知她在哪儿,只能乱摸,她拉过我的手,紧紧拉住我,道:“无需担心,我一直在这里。”我点点头,想问她,指了指脖子。未央许久未回答,我以为她未明白,正想伸起手再比划,未料她将我另一只手也拉过,轻声道:“三爷昨夜熬了一整夜配药,没事的,马上就会好了。”
我不知我怎么了,除了发不出声,眼睛也被布蒙着,而且感觉到布下还有药草敷着,非常清凉可也很不适。我正想问她,却听见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进来,听见未央喊三爷,未央放开我的手,似乎走了出去。
我发觉眼睛看不见,可耳朵愈发灵了,许是平常不加注意的原因,如今倒是发觉了。三爷坐在我的旁边,他轻轻拉过我的手,道:“想说什么比嘴形就好。”我问他我怎么了,不想突然他紧紧抱住我,我愣住了不知作何反应,只听他道:“忧衍,是我对不住你。”
我想因是昨日从马上摔下来的原因,又因了以往病情,想是三爷觉得昨日骑马是他所提,害了我如此。他放开了我,我拍拍他的手:“三爷,不怨你。”不知他看懂了没,只知他沉默了许久。我想这般说话定是不方便,也不想躺在床上了。
我和三爷讲了,他叫了汲湘给我披了外衣,又带我去了他的书房坐着,拿给我一张极大的纸让我写。今日觉得三爷有些没精神,说话总有些疲意。我想起未央说的话,写道:“我相信三爷定能将我治好的。”我听见他笑出声来,道:“是,我定能将你治好。”
想着让他休息下,便写道:“我饿了,三爷休息下吧,我自己去找汲湘。”不料三爷扶起我,笑道:“你怕不知,平日因了做生意,我都已经成了习惯,如今只是因了你的病情,我自己的身子不碍事。”他不顾我的劝阻,只一直扶着我到了院子,而后我闻见一股股药香。
老远不知从哪边便听见汲湘的声音,听声音有些急切:“姑娘,可有好些?”我觉得温暖又好笑,如今他全然把最初见我的那份客套收了起来,我拿出三爷给我的册子写道:“我很好。”不想汲湘笑道:“有三爷,那定是好的。”
我不知写什么,便只笑笑,只听汲湘忙走远道:“我去拿饭菜了。”汲湘走了一段,听三爷似是倒药的声音,道:“这段时间只能吃些清淡的了。”我点点头,其实说实话,今日一早起来,看不见说不出来的感觉是十分焦急的,更是几近绝望,可当未央握着我的手,三爷抱着我,听见他说话时,我忽然似乎没那么慌了,真的,没那么慌了。
杜贺兰在下午时来过,他的语气十分焦急,我知道,这次定不是三爷叫他来的,他有时虽然对我刻薄,但我知道他说的话都很在理,且事后都会帮我,说到底,他是善良的,那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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