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她听我这么说,怒道:“你这么说,倒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又笑道:“再说,哪里白吃白住了,你还要做饭才行。”我听了,自然答应了。而后,她又转头对末生道:“书生,你且在这儿安心看书,你与泽襟,都不必予我一分银子。”末生听了,本想说什么,看见我盯着他,示意他不要再多言,他才行了礼应了。
我正要再说,秦伊拉我过去庭院西边,拉开一个木门,道:“这便是地窖,是用来酿酒的,我三月份的时候酿过桃花酒在此,只是一直未有机会来。”我听闻她会酿桃花酒,惊喜道:“可否教我?”
她关上木门,拉起我的手,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你别再和我提钱的事了。”我点点头,末生进屋去看书,我们在庭院中坐着。秦伊看着天,叹了口气,许久才道:“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我想到她的身份,也明白了些许,只一起看着天,笑道:“那我便是你的朋友。”她转过头来看我,语气中满是欣喜,笑道:“一辈子的。”我点头,笑道:“一辈子。”
我们聊了许多,我告知了她我失忆的事,她也告诉我了我许多。过了许久,我想出去走走,便同她说了,末生本想等我,我看着他略有些疲惫,叫他去睡了。
走在路上,又有那般熟悉的感觉。我放空了思绪,一路抬头看着天空,待停下脚步时,竟不知走到了哪里。抬头看,是一处府邸,上书:复府。不知为何,许多零碎的回忆闪过我的脑海,却都十分模糊。
我转头欲往回走,不想刚回头,却撞到了一个人,摔坐在地上。抬眼看这个人,一袭青衣,只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可那双眼睛,我记得。我才要开口,便听他道:“又遇见姑娘了。”
他将我扶起,从地上捡起了什么,递与我。见是我手上的红绳,明明那日系得如此紧,怎么如今却断了。我接过它,这次他未再叫我戴上,只笑道:“姑娘不是要走了吗?”我不知如何说,便沉默着。
他抬头看着复府的牌匾,我看着他,竟觉得莫名难过,像是看着他,就仿佛经历了许多事情,却说不上来。他看着我,道:“为何来此?”我移开眼,看着周围,道:“不知觉走过来的。”过了许久,他长叹一声,道:“若是能选,再来一次,我定不会让她离开我。”
第二十五章 再遇故人
他的面容不是极好的,却让人动容,我看着他,总有种温柔安心的感觉。他看着我,只看着,便似乎忘了其他,他说,单名一个语字。
第二日一早,我起来时,末生已在读书了,听末生说,秦伊出去买酿酒的材料了,只借走了我的面纱。我将秦伊所说的早已准备的白酒和洗净的桃花瓣准备好,准备中午的饭菜。
过了好一会儿,秦伊回来了。见她拿着枸杞和一些菜回来,我知她是真心将我当朋友,才会如此用心。昨日听了我失忆的事,她震惊之余,只宽慰我,并没有多问。
我们大致忙碌好了,吃过了午饭后,又准备了详细,将酒摆好了,忽听见一阵敲门声。秦伊收拾着东西,我应着去开门,开了门,发现是一着兵甲的男子,这人英气十足,不过眼神太过凌厉。腰间挂一玉佩与腰牌,我扫了眼那腰牌,上书:淮。
我心里一紧,只往后站,叫了声秦伊。他只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未等开口,自己便闯了进去。秦伊转过身,见了来人,手上拿的簸箕滚在地上,里面的枸杞也尽数散落。
她似忍着泪,却控制着自己,手有些颤抖,只道:“你为何来此?”那人未回答他,只看了眼周围,道:“你还不回去?”我站在一旁,到了此刻,我便确信,这人,便是秦伊口中的宁大哥,宁淮安了。
不想秦伊终是忍不住了,大哭起来,道:“宁淮安,那日,你便不该应我。”我看她哭,本想上前去,又想这件事如若我插手,只怕局势会恶化。末生被声音惊扰,忙跑了出来,环顾了四周,竟挡在我身前,还念叨着:“顾姑娘别怕!”其实我没有怕,只觉他倒是怕的很,觉得好笑,也有几分感动。宁淮安深深看了我们一眼,又看向秦伊,道:“那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浮梦罢了。家罚我已经领了,如今你回去,大人也不会怪罪于你,切莫让他和夫人担忧了。”
继而又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塞在秦伊手中,低声道:“人各有命,我……亦无法逃脱。”秦伊只哽咽道:“宁大哥,我不想回去。”
我拨开末生,上前扶住秦伊,看向宁淮安,道:“宁公子,恕我冒昧,这地方你本知道,只是如今你还未通报秦将军吧?”他未理会我,转过身去,我继续道:“既如此,公子定是担心秦伊,特来看一看。秦伊的性子,虽我相处不长,定不如公子了解,可让她独自在府中,只怕那情景,公子也不愿见到。”
他站了一会儿,将肩上的包袱取下丢在桌子上径直而去,我跟上前去,他到了门口,回过头,看我站在门口,看了我几秒,便离开了。他的眼神中除了疑惑,便是敌意。想是不放心秦伊与我相处,我关上门,扶着秦伊坐在庭院中休息。
秦伊坐在桌前,情绪稳定了些,解开了那包袱,发觉是些衣服和银两。我拉住她的手,笑道:“看来今日只是担心你,他果然了解你,也很有责任心,秦伊倒是有福之人。”秦伊面色微红,未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