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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小心的绕过一地的碎瓷片以及扑倒的香炉,单手提着裙摆不让自己的裙角沾染到地上焚烧殆尽的余烬,顺带惊起一阵环佩叮铃之响。
叮铃铃……
在空寂的大殿之中异常动听。
“朕说了滚出去!”
喻戚顿步,明眸善睐,慵散的靠着红色的雕花大柱:“别骂了,陛下嗓子都喊劈了。”
塌上一席明黄色龙袍寝衣少年的动作陡然凝滞,想要继续投掷的动作僵硬在半空之中;但他面上的怒意丝毫不做遮挡,同喻戚桃花眼截然不同的凤眼里凝聚着明显的不悦。
说是少年,但其身形瘦削,完全不似年近十三的少年。
喻戚微眯眼眸,好看的桃花眼角流出一抹戏谑:“陛下你手中的可是从咱母后宫里取来的琵琶尊,这可是母后生前最喜欢的琵琶瓶了,上面还有着父皇的墨宝,你瞧瞧画着的可是青花缠枝莲图案?”
喻琅低头仔细的打量着手上的花瓶,但下一瞬像极了被招惹到的小兽,凶巴巴的怒道:“你骗我,母后的琵琶尊分明就在你那里!”
当时他也想要母后的琵琶尊,但是看到皇姐一撇嘴就欲哭出来的样子,喻琅就松了口。
现在那尊琵琶尊还在他皇姐,也就是喻戚的宫里。
没骗到小孩,喻戚努努嘴,踏步过去。
“哦,那便是本宫记错了。”看着比她还矮了小半个身子的的胞弟,喻戚接过他手中的琵琶尊不甚在意的解释。
喻戚将那个前朝的宝贵花瓶摆放了回去,从袖笼里探出的手腕好似流风之回雪。
当下正值夏日午后,但昀宸宫里用了冰,轩窗打开,风儿呼啸而过,带起几分清爽的涟漪,连带着喻戚一路匆忙而来的热浪都缓解了几分。
喻戚看着这一片狼藉,咂舌奇道:“不过陛下好端端的砸瓶子作甚,不想喝药砸个瓶子就可以不喝了?多大的人了,还是一国之君,喝个药比本宫一介女流还麻烦。”
喻琅的眼睛瞪得极圆,倒没什么底气:“我没有怕苦,只是晚一点喝而已,再说,喝这么多的药有什么用……我都喝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见我好上许多……”
闻言,喻戚坐在了床边:“本宫答应陛下,陛下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所以陛下现在可以喝药了么?外头的太监和服饰宫女可都殚心竭虑,害怕陛下今儿用药的时间被误了去。喝完药看看本宫给陛下带的礼物?”
“你是不是想骗我喝药?我要先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
喻琅眼里的不信任让喻戚嘴角攫起的笑意险些维持不住,只得无奈地从怀袖这取出一个纸包:“之前为你寻神医时候托人去买的,蜜酥斋最好吃的蜜饯了,陛下喝完药就尝尝看?”
皇姐对他更关心了……
喻琅心里高兴,但也担心。
当下,少年细瘦的手指静静扣着这么一袋子蜜饯,还没拆开,里头蜜果的甜腻气味已经透着油纸袋而出,少年少见露出柔软模样:“你这么忙,以后不用这么为我奔波了,而且祈观琰已经和我说了,你最近在朝堂上被那群掉书袋子为难。”
祈观琰是当朝丞相,祖上几代人都是皇室的坚实拥簇。
自打先皇病逝,先后相继而去以至徒留喻氏姐弟二人;独她姐弟二人有皇室血脉,祈观琰就在朝堂上力战群臣,上辈子也是在祈观琰的辅佐下,喻戚才能坐稳王位。
但这辈子的喻戚对那些朝臣的心思门清儿,这半个月的朝堂遛弯下来,还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甚至已经开始对其中沉珂动手。
眼下不好同喻琅说,她干脆就着他的意思附和的点点头,三两下想转移了话题:“这些陛下不用担心,本宫暂且还可以处理,陛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按时服药。”
“你不要这么……这么敷衍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皇姐一点也听不进去他的话,还去唤人上药,喻琅气得浑身一抖:“祈观琰说了你前几日还出宫了,宫外那么危险,你怎么胆子这么大?”
知道皇姐出宫的那刹那,喻琅险些吐血,绕是他久居殿中不上朝,也知道现在外头的局势有多么的艰难;况且他的伤就是数年前外头人动的手,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也让他现在命不久矣,全靠着药材吊着命。
父皇母后一去世,身边的人都变得危险异常。
喻戚是他在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了,他怎么样也不能让她以身犯险。
“可本宫带了禁卫军。”喻戚回道,亲手接过喜公公端进来的药汁。
看着黑黝黝的汁水,喻戚眉头轻蹙:“陛下快喝了,早喝完早吃果儿。”
喻琅抿了一大口药,口中的苦涩好似将他的舌头完全裹挟了起来,但他也不在意,囫囵道:“所以是什么人这么重要,重要到要皇姐你亲自出宫?”
“当然是一个可以救陛下的神医。”
“可是……”
“没有可是。”喻戚决然打断:“快继续喝药。”
“但是……皇姐……不会是因为那个什么神医长得好看才亲自去的吧?”
喻戚险些被她这弟弟气笑了:“本宫就是这样的人?”
喻琅嘴里含着药点点头。
丞相祈观琰也有一副好容貌,此外他皇姐之前选宫女太监都只从俊俏的里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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