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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要说她喻戚现在得了顾舟寒就开始卸磨杀驴,分明是宋舫斐是在太医院呆久了,仗着自己年岁和资历最老,便开始纵容自己的脾气大了起来。
    但他们的脾气能大过自己?
    喻戚静静打量了许久宋舫斐尴尬解释的模样,不免冷笑出声:“既然太医院的院使大人都看不完太医院的古籍,那旁人定是看不完的,不如本宫现在下令开放太医院的古籍宝册,宫中有意者皆可借之,如何?”
    宋舫斐哪里敢有异议,这会儿只缩着尾巴低头不语。
    喻戚满意着宋舫斐的识相,又叮嘱二人务必对病患尽心尽力。
    自打敲打了他以后,宋舫斐就一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
    喻戚心里冷哼一声,摆摆手让二人都撤下了。
    大殿重新归于寂寥。
    薄纱笼罩下的细软躯体透着微微的粉艳,喻戚在贵妃榻上素手拢着泼墨一般的长发,嘴里还唤着人:“桉桐,本宫要沐浴。”
    听到殿下换人,穿浅蓝色宫女服饰的桉桐很快就去安排。
    公主贪凉,夏日里宫中服侍的宫女都穿着浅色衣裙,月蓝色极佳,殿下说这般看着就凉快。
    在这个空档里,喻戚继续翻动之前看了一半的画本。
    这些就是大半月前她拖祈观琰去找的话本子。
    果然是坊间谣言,什么故事都敢编排。
    喻戚已经看了三十本儿了,大部分都在说着她和祈观琰的爱恨情仇,还言辞凿凿的将祈观琰一直不娶妻纳妾的原因编排到她身上。
    不过这些都是老传言了,不过这辈子闹得更凶了些,她之前请祈观琰过来用了顿饭,事后还让人把这事宣扬出去,现在朝堂之上战战兢兢。朝中势力本就扑朔,相互不和的有,想要彼此连结,但又没那胆子的也有。
    但现在朝堂被喻戚这么把浑水一搅,有些人似曾相识的手法果然就提前冒出来了。
    啧啧,不过如此。
    喻戚只觉无味。
    新故事,旧故事,翻来覆去也就这么点事儿。
    好些上辈子的喻戚就已经了然了。
    这会儿散着身上的暑热,喻戚兴致索然的继续翻阅。
    看到某一条,喻戚美目徒然瞪大,以彰其不满。
    “长公主殿下虽貌美,但极其善妒,服侍宫女皆为丑颜……”
    喻戚抬头看看店中摆弄着荷花的小宫女们,一个个的白巾翠袖,眉眼动人,这些是嬷嬷新选进来的人,而且还都是按照她的眼光选的。
    哪里是丑颜?
    喻戚气了一会儿再瞧瞧,这也就前小半句说的对。
    她的确貌美。
    但这些小话本子用词有太过贫瘠了些,前头提到祈观琰时,就说祈观琰气质如竹骨松魄,才学昂然,绝冠古今,洋洋洒洒用了好些词,怎么提到她就一个“貌美”就堪堪结束?
    她的冰肌玉骨,瑰姿艳逸,群芳难逐都写到哪儿去了?
    这些写书的文笔都不行,改日她安排些人去给坊间说书的传授一番。
    喻戚不满的将这个小话本儿扔在一旁,素足落地,慵懒的踱步去沐浴。
    沐浴过后,喻戚浑身透着淡淡清香,她对着铜镜欣赏了一会儿,心情这才好了些。
    她一贯喜欢在沐浴时想事情,这个空档里她理了理朝堂上的事物。见一切都如愿按着自己预料的方向走,喻戚心里轻松了些,哼着小曲儿,抿着新采的花茶。
    “殿下唱的可真好听,这词儿也做得绝妙!”一直在为喻戚梳发的桉桐笑着称赞道。
    可不好听着。
    这可是上辈子名动整个鄞都的伶人所唱,想来她还没有那人的一副好嗓子,唱不出十分之一的韵味来。
    喻戚看着铜镜中云鬓花颜,绝妙无比的年轻面容,微蹙眉拖着腮打量。
    服侍的桉桐以为殿下不满意。
    可左看右看天下,还是如以往般娇俏,桉桐顿时陷入不解:“殿下不满意么,奴婢还学了新的发髻……”
    “没有,这样便可。”
    喻戚没有嫌弃妆容不够好。
    她只在心里感叹自己无论何种妆面和发髻,看上去也别用风味。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她都风华绝代。
    夏日暑气重,喻戚的贴身衣物都是用上好冰蚕丝制成的,外面笼上一层翡翠烟霞般的云纱,看上去飘飘欲仙,同时又凉快至极。
    喻戚三十多本话本儿看得差不多了,没有新的乐子,喻戚把乐子瞄向了自己宫里:“近来宫里可有些新的稀罕事情发生?”
    “稀罕事儿?”桉桐仔细想了想,突然眼睛发亮。
    但见殿下侧头好奇的模样,她实在没那胆子和殿下这么说。
    “看你这样子想必是有的,说来给本宫听听,让本宫也乐一乐。”
    喻戚和宫女嬷嬷们相处时可没什么架子,没事就喜欢让宫女怎么打探个各宫发生的事情,大事小事都能当乐子听。
    这会儿听到主子想听,桉桐抿了抿唇,把自己听到的都说了出来。
    片刻后,喻戚笑得花枝乱颤。
    她是真没想到,宫里人居然把顾舟寒看作她的未来面首之一,还一个个对顾舟寒分外的恭敬。
    “你们私底下当真这么传?”
    桉桐点点头。
    “那他知道吗?”
    桉桐摇摇头:“这些都是奴才们私底下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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