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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喻戚故意咳嗽一声,打破僵局:“选不出也无碍……”
顾舟寒松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些。
喻戚见状,不由笑道:“没想到挑个屏风于舟寒而言,这么困难。”
顾舟寒微讪。
惠风和畅,喻戚做不出为难顾舟寒的事儿来,当下便指了一面屏风,让一旁的小太监给记牢了。
这小太监也算宫里的新人了。
今日头一回见到长公主殿下,一直夹紧了屁股小心伺候着,就怕惹了贵人恼怒。
宫里流言蜚语不算少,他也听闻长公主殿下貌美,但脾气不佳,所以他今日格外胆战心惊伺候着,但他没想到殿下对旁人还有如此温柔和善的时候。
小心翼翼抬头乜了眼殿下面前的人,小太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能长成这番模样,难怪长公主殿下都提了一口气温婉相待。
但那人眼神凶极,他不过微微抬眼瞧了殿下一眼,就被这男子眼刀子割了过来,直让人后颈发寒。
宫里太可怕了,不仅女子凶悍,男子也冷冰。
小太监偷偷打量的视线,喻戚也觉察到了,只是她自小宫里养大,这样的视线她早就熟悉了,但她怕顾舟寒还不习惯。
思及此,喻戚推着人走到树荫底下,看着前头忙碌的一众人,喻戚转身走到顾舟寒跟前,双手压着他轮椅上的扶手,同时弯下腰来与他平视。
但骤然对上喻戚好看的桃花眼,顾舟寒心湖波澜四起,心快跳到嗓子眼。
紧张之余,他习惯性想用手握着一旁的扶手,却不料生生压在女子凉熨如玉的手上。
顾舟寒大惊,险些蹿了起来。
像极了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
“噗嗤……”
喻戚直笑弯了腰,阳光透过摩挲摇动的树叶间隙打在她的脸上,更衬出她墨玉色的瞳目黝黑光亮。
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顾舟寒的反应就如此之大;上辈子她为了求顾舟寒,都快半个身子吊在他身上挂着了,也不见顾舟寒有个反应。
顾舟寒早早的就偏过头去,将手搁在身后,被人笑着,他脸上飞起一抹别样的红意。
树叶沙沙作响,其间混杂着女子娇俏的笑声,喻戚笑了好一会才稳下身来:“走吧,回本宫宫里喝个茶。”
喻戚本来就打算去找顾舟寒,但没料到在喻琅宫里见着了人,一路将人拐了许多地方,最后拐进自己宫里。
朝云殿中,随行宫女候在外头,大殿之中只有喻戚同顾舟寒两个人。
当下顾舟寒坐姿挺正,目光湛然,端着茶水活脱脱像世家贵公子模样。
喻戚看着他这模样顺眼极了。
眉眼含笑,喻戚将眼前桃花盏里的桃花酥轻轻推了过去。
“其实本宫今日还有事要拜托你。”
“殿下请言。”
顾舟寒放下手中茶盏,想起这是殿下喜欢吃的桃花酥,便又重新将装着精致糕点的盘子推了过去。
喻戚没注意到顾舟寒的小动作,随手喂着一旁的鱼儿道:“八月初八的万寿日宫宴会上,本宫想请你悄悄观望观望陈家大公子陈禹衡的腿。”
“陈家大公子?”
“对,他腿有疾。”
顾舟寒攥紧了拳头,他知道陈家大公子陈禹衡,甚至他比殿下知道的还要多些。
“属下知晓好了,但属下也无得把握,师傅也曾经为陈家大公子治过腿,但似乎后来没有治好。”
要不然那人也不会现在还坐在轮椅上。
而喻戚听到这话,敛下目中的精明:“你师父?”
“就是属下的养父,郝云谷的谷主。”
听到这话,喻戚喂鱼的动作慢了几分,等着投食的鱼儿久等不来,绕着她水下的指腹打转。
“你可否同本宫细细讲讲……”
*
不过一刻钟时间,缸里的鱼儿一个个吃的肚皮发胀,早就喂空了鱼食的喻戚目色清冷。
“你的意思是十年前陈禹衡断了腿便去你们谷寻了神医,但你养父母去了以后没治好又回来了?”
顾舟寒点点头。
“本宫现在知道了……”
喻戚派出去查探陈家的暗卫,还没查到这么久远的事情。
底下人回报时都说陈禹衡断了腿,养在府中,不是每日下棋读书便是作画弹琴。
如果若真断腿,怎么能这么大的改变一个人的性子。
能将一个武将朝着文人变去?
也许是能的。
喻戚看看眼前的顾舟寒。
顾舟寒上辈子不也冰冷无情,这辈子就同上辈子不一样。
少年人看向她的目光单纯和善,看着喻戚杯盏里的茶水快要饮尽,又给她添了些新茶。
末了还微微抬着头,羞涩地抬眼看着喻戚笑笑。
喻戚心口熨帖极了。
但这也是她这么些日子来,小心温暖着顾舟寒才得来的结果。但陈家的事情疑点重重,还和她父王那朝的事情勾结在一起,所以她查起来也颇为棘手。
喻戚又开始头疼起来。
这辈子推掉了那么多朝政奏折,没想到还动不动就犯头疼。
微微眯着眼睛,喻戚的指腹毫无章法地揉在脑边的穴位上。
蓦然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放下,继而耳边传来恰到好处的按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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