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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宫是话本子看多了。”
“嗯?”
“然后……就开始瞎模仿起来。”
“嗯??”
“本宫跟着话本子后面学,找鄞都里最俊朗的男子,然后翻他家的院墙。”
“嗯???”
“后面的你就知道了,学了话本,找了祈观琰,翻错了墙头,最后自己‘扑通’一声掉了水。”
话说到这个地步,喻戚已经坐在离顾舟寒身旁的椅子上,脸搭在饭桌上头,用手遮着红透了的眼。
似乎这样,她就能遮掩住她之前做的那些憨事。
往事不可追,追来追去只能追的喻戚头皮发麻,这事情她已经埋在记忆深处很多年了。
现在猛然被顾舟寒一铲子掘了出来,喻戚对八岁的自己颇为埋怨。
小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不上手,唯独看话本子追着俊俏儿郎后面跑比谁都积极。
喻戚对当年的自己唾弃不已。
喻戚将脸埋在臂弯当中,脸颊紧紧压在手臂上,悄悄透过手指的缝隙去看顾舟寒的反应。
顾舟寒的确没有笑话她,但顾舟寒的模样看上去也不对劲。喻戚舌尖顶顶腮遮掩自己偷看的样子。
不知为何,顾舟寒现在皱着眉头两眉峰突起,目光也不算柔和,整个人像被笼罩在极其不悦的氛围当中。
“本宫都同你坦白了,你还不高兴?”
女声清脆如黄鹂,从臂弯交叠而起的层层衣衫里溢出来,随即缓缓飘荡到顾舟寒耳边,尾音还带颤。
顾舟寒正色而视,素来为喻戚所骄傲的发髻当下有些凌乱,一缕碎发从喻戚耳侧落到餐桌之上,可喻戚依旧没发现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半埋不埋。
盯着眼前人紧张的模样,顾舟寒忍不住心尖发笑,同时眉梢舒缓开来的那一点弧度衬得尤为好看:“属下没有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本宫都知道。”
“嗯?”
“你最初逼本宫说这是事情的时候,气得连自称都忘得一干二净。”
顾舟寒眸光闪烁,似乎他最初着急了些,同殿下说话时便失了分寸。
喻戚尚且还在羞愧之中,好不容易等脸上的红燥降了下来,这才扬起小脸:“不过本宫也不在意这些。”
用手扇着并不存在的风,喻戚眸光一紧再次倾身而去,脑袋压在顾舟寒耳边,面色严肃地警告:“这些你都不许同旁人说!是你同本宫之间的小秘密!”
“属下不会同旁人说。”顾舟寒敛下眼眸中的笑意。
“那就好。”喻戚掰直了身子坐了回去。
明眼人都瞧出殿下现在松了一口气。
这又让顾舟寒暗笑不已。
他和殿下之间有了不可同外人分享的秘密,但这事情要是祈观琰不知道那便更好了。
想起殿下刚刚说的,八岁的殿下就有私自出宫去爬祈观琰的宅子。
顾舟寒原本勾起的嘴角蓦然凝滞起来。
*
玩笑归玩笑,喻戚留了顾舟寒过来还有话要说。
晚膳过后,喻戚也没放人离开。
宫人们都带着残羹冷炙四散而去,喻戚取过桌上的鱼食,她宫里的鱼儿一个个长的油光滑亮,在清水的莲叶缸里游得欢快。
喻戚悠悠问道:“之前陈家大公子陈禹衡那腿的事情,本宫万寿日宴会走得急,还没有问得明白,他那腿你有法子……能将他治好吗?”
顾舟寒刚刚喝下一口热茶,这会儿听到喻戚的问话,立刻将杯子搁置回了桌子之上,面色严肃。
“大公子的腿还需要属下多做观察,他那腿损耗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就可救回来的,即便救回来了也不一定恢复如初,能让大公子骑马射箭。”
“你这么一说本宫心里就有数了,你放心,本宫不会强迫你一定将他的腿治好。”
“但殿下要做的事情,属下一定努力去治。”
听到顾舟寒果断说出这话,喻戚不免笑了,眼尾飞起,整个人如沐春风:“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本宫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将暖玉刚刚从后厨端来的点心往顾舟寒那边推了推,喻戚自己拾掇起一面桃花酥;红唇轻咬,等着甜味顺着唇而下,喻戚这才继续说道。
“不过想来本宫也格外好奇,是不是本宫让你治谁你就治谁?”
顾舟寒点点头。
那是自然,殿下让他去医治谁,他就会用心去治谁。
而他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报答殿下。
“那可本宫记得本宫之前还提到丞相大人有头疾,怎的那一次你就格外抵触。”
顾舟寒捏着桃花酥的指节凝滞,忽然一用力,那桃花酥外头焦脆酥皮便从手上落到白色的衣袍上。
喻戚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倒是让顾舟寒反应如此之大。
为顾舟寒递了面帕子,喻戚微微侧首,玲珑剔透的步摇珠串打在眼角,但喻戚本就好看的桃花眼比珠玉还要耀眼。
喻戚递来的帕子顾舟寒并没有接下来,喻戚便维持着抬手的动作,这样突然严肃冷寒的场景让她不免回想到上辈子。
她似乎也问过顾舟寒这样的问题,但又好像没有。
模糊的记忆,让喻戚后脑又开始发痛。
“倘若殿下真让属下去,属下便去。”顾舟寒移开视线,不去瞧着面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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