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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摆手笑道:“别说的我好想很吓人似的。”
他亦微笑道:“若是殿下吓人那整个天下也就没有女人了。”
她将耳边的一缕头发捋到而后,手指又忍不住摸了摸遮着眼睛的物件,叹了一口气,朗声道:“说起来我已然盛年不在,双眼已盲,泊蕤王这般盛世凌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可否明明白白告之于我?”
哀兵之策。
乌有兰放下酒壶,眼风扫过众人。
“公主殿下也太妄自菲薄了吧,相比乳臭未干的某些人……”泊蕤王眼神滑过众人,重新汇在思君身上,“当年公主殿下血染长剑的风采真是令本王钦佩不已。”
嬴思君苦笑着摇摇头,“清河公主并非往日的清河公主了,这样的场景您怕是永远也看不见了。”
“皇上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
嬴浦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嬴思君这个威胁,这个王朝虽然内有河间王蠢蠢欲动,外有泊蕤虎视眈眈,可是对他的社稷威胁最大的反倒是当初的功臣。
“本王一直以为公主是鹰,而不是养在笼子里的家雀!”黑尔鹿大叫道。
嬴思君一愣,头脑中某种屏障突然猛烈地震动起来,她死死抓着桌沿,强忍着疼痛温声道:“可是,现在的清河公主只愿天下太平。”
黑尔鹿的剑眉蹙起,冷冽带着杀意的目光直接落在思君身后的乌有兰身上,接到他的目光,乌有兰直起背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两人一番眼神交涉,嬴浦却突然道:“泊蕤王不知道吧,这位可是清河公主重要的谋士,可是清河最为信任的人。”
思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最信任的人?”黑尔鹿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这乌有兰可是文武双全。”萧涉水看着两人不怀好意地加了一句。
“呵,这可是挑起本王的好奇心了,本王倒要看看……”
“难道泊蕤王您要亲自跟我的谋士比试?”思君捂着嘴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黑尔鹿眼睛一利,“那依着公主的意思?”
“泊蕤王身后那位不正是您的谋士嘛!”
黑尔鹿微一侧头,眼神落在那位找不出一丝破绽的人身上,眼中闪过莫名的光景。
“原来清河公主殿下一直惦记着池先生。”
池?
思君侧头沉思,却实在不知道这天下有哪位高人与这“池”有关。
“哈哈,既然是池先生跟乌先生的比试,那朕就亲自来做个见证吧!”
“既然有比试那还是在赌点什么为好。”黑尔鹿猛然道。
“你想赌什么?”嬴思君淡淡一笑。
“当然是清河公主的终身大事。”黑尔鹿扬着头道,似乎不在意嬴浦和萧涉水尖锐的视线。
“沅芷,你觉得我应该赌吗?”
☆、拉钩
“能为殿下出战是沅芷的荣幸。”
灯火阑珊,他微笑着欠欠身子,随后靠近嬴思君压低声音道:“不知殿下是希望我赢,还是……”
嬴思君轻笑一声,“你这话可真有意思,我难道还会希望你把我的终身大事输掉?”
她看不见他的神色,也看不见他比夜还深的眸子。
“好!既然泊蕤王跟公主都有心比一场,那朕就来做个见证。”嬴浦笑呵呵道。
嬴思君笑容不变,泊蕤王黑尔鹿却瞟了一眼她,灯下美人,那双无神的眼睛却如清澈琉璃。
他摇头叹息。
“泊蕤王为何事叹息?”嬴浦端着一杯酒,好奇地问。
“本王只是叹息公主殿下这般美人儿,眼睛却……唉……”
嬴浦与嬴思君的眼睛同时眯了眯。
“不过,本王手下的这名谋士也精通医理,不如让他为殿下看看?”
“哎?那可好,不如先生现在就为我把脉看看?”嬴思君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但乌有兰知道她一定想用这种方法把那位谋士骗近些,虽然她的眼睛看不清楚,可她别的感知一样敏锐。
“池先生?”黑尔鹿侧着身子略带恭敬道。
隐藏在暗处的檀衣男子轻轻点头,袖子一扫,风骨顿生,虽然面目平凡,一举一动却得体优雅,好像这种人就是天生生活在众人仰慕的视线中一眼。
乌有兰的脸上的笑容越发完美了,他的视线牢牢地跟随着这位池先生。
一个小太监呈上一个脉枕,靠着听到脉枕放下时的声音,嬴思君云淡风轻地将手腕放了上去。
“多有得罪。”池先生的声音温润柔和,格外的抚慰人心。
“应该说是我麻烦先生了。”她红唇轻启,笑容完美。
池先生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轻轻地盖在她的手腕上,手指也按了上去……
冰凉的手指刺激的她手轻轻颤了一下,嬴思君朝前俯身,他身上没有一丝属于他自己的味道,只有宴会上沾染上的熏香跟酒香。
不沾烟火气的易容男子……有趣!
嬴思君饶有兴致地将另外一只手慢慢攀爬上他的衣角。
衣服的温度都比他手指的温度高。
“殿下这几日遭受了重大变故,神思不属。”池先生抬起头淡淡道。
“这件事整个玉京都知道。”
池先生面色不变,“可殿下不仅仅是神思不属,更是神魂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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